“三兒，你哭吧，哭出來就輕快了。”

她攬着老三，用母性溫暖的懷抱，包容着他。

李文騰哭了好久，直哭得沒了力氣，如同軟泥一般蜷縮在她懷裡。

“小五，去打盆水來。”

李秀琴沖着門口那個哆哆嗦嗦立了好一會兒的小兒子說道。

“嗯。”

李文起恹恹地應了。

很快，一盆溫水打來。

李秀琴拉着三兒的手，走到銅盆跟前，撩起水，輕輕地揉着三兒的臉，短短幾日，孩子就瘦了，感情這東西真是雙刃劍呐，好成一團時能讓人飄飄然，吃什麼都香，做什麼都美，可是，一旦感情受創，那利刃就會毫不留情地刺傷這身軀！

洗了臉，她又拉了三兒的手，輕輕地洗幹淨，再接了小五遞過來的帕子，動作輕柔地擦拭，先是臉，後是手，身量比她高出一個頭的三兒，溫順得跟小時候一樣被母親溫柔以待，眼淚又湧了出來。

李秀琴看他一眼，沒說什麼，隻是将帕子浸濕了，不厭其煩地為他擦眼淚。

“娘……”

李文騰的聲音顫抖而無力。

“三兒，娘隻允許你今日痛痛快快地難過，流淚，過了今日，你如果還是娘的兒子，你就得擡起頭，挺着胸膛，好好做事做人。你記住了，今日之前發生的事兒，不是你的錯，所以，娘不許你用她的過錯來懲罰自己！你還年輕，還有的是機會，娘保證，娘以後絕不會再給别人傷害你的機會！任何人都不行。”

李秀琴的聲音堅定而溫和。

“娘，我知道了。”

李文騰低下頭，眼圈又紅了。

但他咬住唇，把到了眼眶的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

李秀琴将他的頭扶正，嬌小的身軀不到三兒肩膀，她明亮的眸子裡充滿了疼惜與鼓勵，“三兒，娘知道，這對你很難，但你放心，娘會跟你一起扛，扛過去就好了，你相信娘。”

“嗯，我信！”

李文騰聲音裡的悲涼少了許多，他看着親娘眼底的紅血絲，從小五嘴裡他知道，娘比他更早知道了王氏與那賊男的苟且，娘生氣，憤恨，夜不能寐，娘多霸氣的一個人，為了他，忍了王氏的卑劣，二嫂說，娘今日還在市場上承諾給王氏買首飾買衣裙，隻為央求她不要走！

王氏決然而去。

母親還是置辦了首飾跟衣裳，給了他，試圖挽回王氏的心。

“娘，是兒不孝，讓您跟着傷心了。”

他跪下，磕頭認錯。

“你這個孩子……”

李秀琴輕輕呢喃一句，把兒子扶起來，淚水還是沒忍住，在臉上肆意橫流，“是娘對不住你，沒把她給你看住！”

母子二人抱在一起，皆是淚如雨下。

――

第二天，李秀琴去了迎客來。

找到李永泰，她說，“李老爺，我想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