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謝謝您!”
盧氏滿臉真誠。
李秀琴白她一眼,斥道,“行啦,行啦,屁話說三千六,狗都不愛聽!”
說完秒後悔,咳咳兩聲繼續嗔罵道,“老娘給你叨叨得腦子都不好使了,叫你來是有事兒跟你說。”
罵自己是狗,吃虧了。
“娘,您說。”
盧氏畢恭畢敬,她是打心眼裡服自家婆婆了,婆婆就是刀子嘴豆福心的鼻祖啊,太太太讓她感動了,她不止一次地在心裡發誓,這輩子不孝敬婆婆天理難容!
“我是打算把豆福這一攤子交給你來掌管的,當然這得你通過我的考驗期,真正讓我覺得你能擔起這一攤子的責任再實施!”
這話讓盧氏震驚無比。
她張嘴要說話,被李秀琴擺手制止了,“但眼下你有一個坎兒……”
坎兒?
盧氏一怔, “娘,您是怕我會把做豆福的手藝外傳?”
“怕?我怕什麼?一個做豆福的手藝而已!左右我也是準備給你跟大郎的,就跟給你的零用錢一樣,你自用還是送人,我都沒什麼意見的。不過,僅此一次,以後你們長房一脈,我不會再管。”
李秀琴掀起眼皮,審視的目光看向盧氏。
生财之道給你了,能不能與大郎一起走出一條康莊大道,就是你的事兒了。
這同時也是一個選擇題,大郎與孩子,你的娘家,孰輕孰重?
盧氏莫名地打了一個寒戰,随後一股涼意順着腳底往上蔓延,直至四體百骸。
沒錯,她的确是想過,如果娘家人也會做豆福,那她們的日子就不會那麼窘迫了,她也再不用擔心娘生病,小七沒鞋子穿,更重要的是,當幾個嫂子在婆家人面前表現出對一個白面馍馍的貪婪時,她羞愧得都恨不能鑽到桌子底下去!
可如今婆婆一席話猶如當頭棒喝!
她已然是李家婦,與盧家,她是一個外人,她如今的任何行事原則都是大郎與孩子占首位,其他人和事兒都要遠遠地抛在後頭!
“娘,我懂了,我會把握分寸的。”
盧氏說完,李秀琴點點頭,“行啦,你去吧。”
點到為止,你真懂還是假懂,就看你以後的行動了。
攬着大丫躺在被窩裡,李秀琴神經兮兮地問了大丫一個問題,“丫丫啊,你是喜歡奶奶還是喜歡姥姥呀?”
“姥姥?”
月光下,李大丫黑亮黑亮的眸子裡顯現出疑惑,那是個什麼東東?
她自從生下來就去過外祖母家,原身因為盧氏生的是個丫頭片子,嫌惡得很,怎麼還會給孩子辦什麼洗三啊,生辰宴啥的,所以盧家人根本沒見過李大丫這個外甥女,盧氏也不敢教孩子叫姥姥,怕被原身聽到了挨罵。
“姥姥就是你娘的娘。”
額,這個解釋有點繞嘴,李秀琴不覺得一個兩歲的小娃兒能弄懂。
“丫丫喜歡奶奶!”
吧唧一口,小丫頭還很用力地在李秀琴臉上親了一口。
瞬間,李秀琴就美得冒泡泡了,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做豆福手藝神馬的都不重要,即便有一天盧氏真把手藝外傳給娘家了,她也不會生氣,隻要她身邊能有大丫這樣的一些小豆丁承歡膝下,她就心滿意足了。
盧家三個媳婦在李家幫了三天忙。
這期間,李秀琴在趙氏三妯娌面前給足了盧氏面子,做豆福這一攤子事兒上她完全放權給盧氏,當着趙氏三妯娌也是誇贊盧氏,說他們李家能娶到盧氏這樣的兒媳是福氣!
趙氏三妯娌都與有榮焉地挺直腰杆,認同親家母的誇贊。趙三嫂子甚至還加一句,我們家姑奶奶在娘家時就是個能幹的,不但孝順更關心幾個哥哥,見不得哥哥們日子過得苦……
李秀琴聽了隻管微笑。
趙三嫂子這話的着重點是後頭那句,既然盧氏見不得哥哥們日子貧苦,那她要怎麼做呢?
第四天,盧氏跟趙三嫂子說,“三嫂,外頭的訂單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咱娘還病着,我不放心,你先回去照顧咱娘吧,留大嫂二嫂在這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