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姨祖母,這和您盤算的也對不上啊?
情急之下,袁氏把江氏給供出來了。
江氏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她啪一聲拍在桌子上,“混賬東西,我盤算什麼了?你自己是個蠢的,還要怪老身不幫你!木生,你還愣着做什麼,快點将她送走!看見就煩!”
江氏這番話就有點惱羞成怒了。
“李女官,不能啊,您真把袁氏送官,那以後我還怎麼出門啊?丢了東西,我們找,找到還不行嗎?”
趙元奎得了信兒,飛速趕來。
趙家弄丢了禦賜之物,已經狗丢臉了,再把個二房女主送去府衙,那就是自己把臉皮揭去了給人看!
“你确定能找得到?”
李秀琴的臉上顯出一抹冷笑,“袁氏可說了,這東西什麼時候丢的不知道,她連賬本都沒看過,萬一東西是兩年前丢的,你确定這個時候還能找得到?”
“我……我可以盡力去找,找不到再把她交給您處置!”
趙元奎忙着說道,“隻求女官給趙家留點體面吧,以後家裡的那些姑娘公子都要娶妻嫁人的,若袁氏真被關押了,那誰家貴女還肯嫁進趙家?哪家好男兒還會娶趙家女啊?”
“事兒倒是這麼個事兒,不過,我雖然是女官,但趙家是個敬老愛老的家庭,有些事兒我還是得請江老夫人拿主意!”
說着,李秀琴看向江氏。
江氏那臉色真比吃了蒼蠅還難受,一口氣噎在喉嚨裡,上上不來,下下不去,堵得她直幹咳。
“姨祖母,您就幫着說句話吧,二房這邊幾個重孫子重孫女,他們可都是很敬重您的……”
趙元奎忙又央求江氏。
“混賬,你把老身當成是什麼人了?是老身要把袁氏押送府衙嗎?”
江氏怒不可遏,對着趙元奎就是一通臭罵。
趙元奎表情很委屈,但還是讷讷地說,“李女官說了,這事兒您拿主意,您就真能看着袁氏被關進京兆府大牢嗎?”
“姨祖母,求您救救我啊!”
袁氏這會兒見丈夫都拉下臉來求人,也撲通跪在地上,對着江氏就是一通央求。
江氏氣得渾身發抖,她怒斥袁氏,“真是個蠢貨,是個蠢貨,你們想怎樣,老身都不管了!隻是以後再遇到什麼難事兒,被人欺負了,可不要來找老身!”
看她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袁氏跟趙元奎都有點傻眼。
但很快,他們就對李秀琴說,“李女官,您也聽到了,姨祖母說了,這事兒她不管了,就請您看在我父親的面上,給我們點時間,我們保證把東西找到……”
“好吧,我呢,也不是那麼不講情面的人,既然你們都這樣做出保證了,我就勉為其難地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内若是你們能把禦賜之物找到,那我就當這事兒沒發生,若是三天之内,東西還不知下落,那你們可就别怪我了……”
“是,是,我們明白。”
趙元奎跟袁氏都忙應下。
――
富貴苑裡,江氏又砸了一套上好的青花瓷的茶具,就這樣心口的怒氣還是發洩不出來,她又要去砸另一套,被王嬷嬷攔住,“主子,您先消消氣,聽老奴說一句!”
“哼,哼,你說……”
江氏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氣。
“主子,老奴怎麼覺得那李氏是狐狸精附身啊?您想想,昨日您跟袁氏商量的好好的,由她出面承擔責任,李氏剛剛到趙家就出了岔子,她必得想辦法幫着遮掩?可今日看,她反其道而行之,非要把袁氏送官!老奴就不明白了,她當掌事女官,家裡的少夫人被送官了,她不怕丢臉,不怕被人罵無能?
“那個賤婦哪兒還有臉啊?她就是個沒讀過書的鄉野村婦……”
江氏其實也很納悶。
她越想越糊塗,自己到底怎麼把一手好謀劃就轉變成了這樣一種完敗的局面?
計劃是通過袁氏把找禦賜之物的擔子壓到李秀琴身上,她上天入地也找不到那東西,之後就會引咎辭職,那趙家也就又回到趙家人手裡!
事實卻是,袁氏跟元奎那倆蠢貨還主動就把找寶貝的事兒給承擔了下來,李氏呢,還貌似寬厚地做了個順水人情,限期找到禦賜之物。袁氏他們脖頸上頭那個是腦袋嗎?就今兒個他們辦這事兒,那是長腦袋的人能辦的出來的嗎?
“主子,若二公子他們來問您寶貝的下落,您怎麼辦?”
“老身怎麼可能知道?老身已經不管趙家幾年了,趙家丢了什麼都跟老身無關!”
江氏直到這會兒,臉上的怒意才消退了些,眼中也清晰地流露出一種得意與嚣張!
李氏,你想過沒有,萬一趙元奎跟袁氏找不到那東西,你即便真的把他們送去京兆府大牢,那你自己呢?外人會怎麼說你?就是皇上跟皇太後也會質疑你的能力吧?那時,你四面楚歌,我看你還怎麼繼續在趙家當那什麼勞什子的掌事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