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兒,事……事情與我也是有點關系的。”
江氏咬咬牙,擠出了幾滴眼淚,她看着趙世凱。
趙世凱不解地問,“姨母,這事兒跟您有什麼關系啊?”
“是……是我在掌管趙家中饋時弄丢了府庫的鑰匙,那鑰匙……鑰匙被江春撿去了,他……他雖然後來上交了,但背後卻偷偷去複刻了一把……這才有了兩把開府庫的鑰匙!”
江氏這番話說完,江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臉的難以置信。
江氏則狠狠地訓斥他,“你個混賬東西,你真是太讓老身失望了,你跟我雖然是遠親,可怎麼說也是沾親帶故的,我跟趙家什麼關系你不是不知道,你……你怎麼還能做出坑害趙家的事情?還不快給大将軍磕頭,求他饒了你!”
“我……”
江春有點傻眼,但也知道此刻隻有趙世凱能救他了,馬上就砰砰砰地給趙世凱磕頭。
趙世凱有點哭笑不得。
傻子也能猜出來,他家姨母這就是欲蓋彌彰,分明是她為了跟新上任的李秀琴作對,才指使江春做出了監守自盜的事兒,至于她怎麼會有另一把府庫的鑰匙,那自然是跟袁氏要的,原本她串通了袁氏一起給李秀琴使絆子,誰知道,李秀琴棋高一着,先把袁氏拿下了,又在江家來了一個人贓俱獲!
“趙将軍,依你看呢?”
李秀琴也用饒有意味的眼神看趙世凱。
兩個女人,四雙眼睛,就那麼盯着趙世凱看,趙世凱真覺得這比自己帶兵跟敵軍對陣更來的讓人為難,但再為難也得說話啊!
他清了清嗓音,道,“江春,你監守自盜,本該送官嚴懲,但看在姨母面子上,送官就算了,但你人品太次,趙家不能容你,馬上滾蛋!”
他扭頭看江氏,“姨母,您也說了,江春這事兒跟您是有那麼一點點關系的……”
“凱兒,難不成,你也要趕我走?”
江氏臉綠了。
“姨母,我哪兒敢啊!”
趙世凱陪着笑臉,“但是當着阖府上下,您說了那話,那就得給話做主,不然您就……留在府中頤養天年,其他事兒就交由李女官,您看可好?”
江氏正假模假式地喝茶,趙世凱這話一說,她一口茶嗆着,一疊聲地咳嗽,“凱兒,你……你處處幫着外人,姨母真是心寒啊!”
“姨母,我并沒有幫任何人,我隻是就事論事!我軍中的武館若是犯錯了那就得引咎辭職,不然怎麼服衆?何況您年紀大了,也該含饴弄孫,好好享受晚年生活了!凱兒我出去給您和趙家掙回來這一份家業,您就安心享受,可好?”
好個屁!
可事情已然這樣了,衆目睽睽之下,江氏怎麼好說别的,她隻能是氣呼呼地冷哼一聲,再道一句,随便你,你不聽姨母的,總有後悔那天的!
然後拂袖而去。
這回不用人擡了,腳下生風,帶着一衆使喚丫鬟婆子,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李女官,我發現你的話說的真太對了,一個時辰前,姨母身子骨弱的都不能走道兒了,看了這出大戲後,這走路帶風的勁兒比我也差不到哪兒去啊!”
趙世凱一臉壞笑地對着李秀琴豎起大拇指。
李秀琴一個沒忍住,被他逗笑了。
她這一笑,對面趙世凱反倒是傻了,兩眼直愣愣地看着她,這婦人看着容貌一般,怎麼笑起來竟如此好看?!
眼見着快中午了,李秀琴起身往外走。
趙世凱愕然,“李娘子這是生氣了?”
他緊走兩步追上前,解釋,“我不是不想嚴懲江春,他那種人若是在我軍中,我早把他暴打八十軍棍,再丢敵軍營中被萬馬踐踏了!可是姨母對我有養育之恩,金如意也追回了,雖說有些損傷,但總歸東西是回來了,你若是要氣惱,那不若就打我幾拳解解氣?
“我打您?您可是堂堂的大将軍,皇上重視的愛臣,我敢打您,不用說被皇上知道了要滅九族,那就是被京都的百姓們知曉了,吐沫星子也得淹死我!”
李秀琴邊說邊走,絲毫沒有留下的意思。
趙世凱急了,上手一把拉住她,“李娘子,這事兒你還得聽我解釋……”
“等下吃飽了,您更有勁兒了,那時再跟我好好解釋解釋,可好?”
李秀琴在他目瞪口呆之下,走進了廚房。
嘿嘿,敢情她這是看到吃飯點兒了,特意到廚房給我做好吃了?
回過神兒來的趙世凱一臉的小得意,“木生,你說李娘子這樣關心我,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啊?”
“奴才不知。”
有什麼原因啊?人家李娘子雖然當了女官,可人家給咱們府上做菜的這營生也沒撂下啊,人家這叫賺錢跟當官兩不誤,我的好将軍啊,您能不能别這樣自我陶醉啊?
木生搖頭。
做菜時,燒火的丫頭小花小聲問李秀琴,“嬸子,您好容易查出來是誰偷了金如意,幹嘛不重罰他啊?要知道,為了這個金如意,街上人對您罵的可兇了呢!”
李秀琴笑了,說,“為了别人罵我,我就不吃飯,不做事了嗎?他們愛罵就罵去,反正我不在意!但如果我重罰了江春,江老夫人就得跟将軍鬧,将軍快離家了,我們不能讓他在邊疆打仗還擔心家裡上下不和,你說是不是?”
小花用力點頭,嗯,嗯,嬸子說的對,我們都好好的,将軍才能安心大勝仗!
趙世凱吃完了飯,李秀琴就讓人把趙家幾位少夫人都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