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李秀琴他們沒回李家莊。
盧氏被安排在城裡最好的醫館裡,坐堂的郎中給她把了脈,開了最好的滋補藥。李秀琴不放心,就留下照看。
傍晚,看着盧氏吃了藥,又睡了過去,李秀琴站起來,揉了揉坐的酸麻的腰身,正欲喊老大去外頭定點飯食送過來。
剛打開房門,卻看到外頭院子裡站了一排人,有老二、老二媳婦,老四,老四媳婦,更讓她驚喜的是二叔李兆坤跟二嬸也來了,他們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的,大家都齊齊地看向她,眉眼裡都是笑。
“二叔,你們怎麼來了啊?”
李秀琴忙走過去。
二嬸握住她的手,不住地擦抹眼淚,“閨女,你總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二叔這些日子吃睡不甯,總擔心老大媳婦出事兒,現在好了,你回來了,老大媳婦也沒事兒了……”
李兆坤把她扯到一旁,“啰嗦絮叨些什麼?孩子剛回來,你就讓她歇口氣吧!”
“是,是,看我真是老糊塗了!”
二嬸忙不疊地擦眼淚,笑中帶淚的樣子看得李秀琴心裡酸酸的。
“二叔,二嬸,我總讓你們跟着操心,是我不好!”
她說着,眼圈也紅了。
“咱們要不先過去酒樓那邊,邊吃邊聊?”
最見不得她傷心的某将軍當即出來打圓場。
其他人也都連聲附和,對,對,先吃飯……
然後衆人簇擁着李秀琴,去了醫館對面的迎客來酒樓。
宋掌櫃早就做了安排,見他們一過來,馬上着後廚開始焖溜熬炖,甚至還拿出了老闆李永泰珍藏的好酒,笑着說,我們老闆讓夥計帶話說了,隻要是親家娘子來,就跟他回來了一樣,好酒好菜可勁兒上!
李秀琴笑,“這話我可記住了,以後天天來吃!”
“好啊,李娘子,咱們說定了!”
宋掌櫃也笑得很是真心實意。
進了包間,李秀琴才從二叔那裡得知,她下午在醫館裡守着盧氏時,是趙将軍派了人去李家莊,把他們都給接過來的。
“将軍還帶了很多禮品給我,說我是李家長輩,就是他該孝敬的人,丫頭,他是不是對你……”
李兆坤是壓低了嗓音說這番話的。
李秀琴聽了還是面色泛起紅暈,她頗有些羞窘地說,“既然是他的心意,您跟二嬸就接着,頂多我……等他走的是給他回份禮……”
“那你們……”
李兆坤還要繼續問,趙世凱從外頭進來,徑直坐在他身邊,親自給李兆坤斟滿酒,“二叔,謝謝您之前那些年一直護着秀琴娘幾個,這裡我先幹為敬!”
說完,他一仰脖子,一杯酒就見了底兒了。
“我……我二叔對我好,關你什麼事兒?”
李秀琴再度紅臉,避開趙世凱那如火如荼的眼神,小聲嘟囔。
“二叔,這一杯呢,是我有事兒相求,先幹為敬!”
趙世凱沒理她,徑直又給自己倒滿酒,再次一飲而盡。
“将軍用一腔赤誠保家衛國,您有什麼事兒盡管說,隻要小老兒做的到,肝腦塗地,絕不推诿!”
李兆坤兩杯酒下肚,酒氣壯膽,話也說的豪情萬丈。
“我要娶秀琴,請您二老答應!”
趙世凱放下酒杯,站起身,畢恭畢敬地給李兆坤夫妻行禮。
李兆坤被驚得語無倫次,他忙不疊地去扶趙世凱,而後又看向李秀琴,一臉的震驚與狂喜。
“你快别這樣,再吓着我二叔二嬸!我們都是小老百姓,你堂堂大将軍給小老百姓行禮,我們哪兒受得起!”李秀琴萬沒想到趙世凱當衆會這樣做這樣說,當下也不顧得羞窘了,忙去把趙世凱按坐在椅子上。
“我是真心的,你知道的……”
趙世凱還要站起來跟李兆坤說話。
李秀琴隻好佯作生氣,“孩子……孩子們都在跟前呢,你這樣我……我多尴尬?”
“哦,好,好,我不說了,一切都在酒中,二叔,二嬸,我先幹為敬!”
短短須臾,他連喝三杯,理由都是一個先幹為敬。
别人不覺得怎樣,他身後站着伺候的木生,都要尴尬死了,他很想跟将軍說,您能不能别表現得如土匪似的,三句話不離先幹為敬啊?
李文清多少是知道些内情的,李老二李老四卻是被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們看向自己老娘的眼神裡多了些新的佩服内容,老娘這一趟京都之行,成功開了鋪子,賺了不少,還給他們拐帶回一個護國大将軍當繼父!老娘這能耐怕不是能如那神仙一樣,翻手雲覆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