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得您生氣了?我……我知道您對四哥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倆,我……我不會再由着四哥了,我知道是我軟弱的性子讓您不喜,我保證我以後會改!我都聽娘的,求娘您不雅趕我走路啊!”
侯玉芬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聞聲趕來的盧氏與杜氏也幫着侯氏說話,盧氏說,“娘,四弟妹過去是糊裡糊塗的,任憑四弟胡來,她這回是知道錯了,以後不能再那麼做了,您就原諒她吧?”
“是啊,娘,四弟妹已經很可憐了,她若是被趕回娘家,她那一家子人還不知道怎對她呢!沒準兒會把她賣了換錢呢!娘,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四弟妹置氣了,好不好?”
杜氏盡管平日裡瞧不上侯氏的做法,但都是妯娌,她也見不得侯氏被趕出去。
“我真是讓你們氣死了!”
李秀琴佯怒,“誰說我要把侯氏趕走?”
幾妯娌都訝異,那您給侯氏錢,還說讓她回娘家?
侯氏更是不解,眼淚吧擦地看着自家婆婆,“娘,我……我不懂您的意思?”
“所以說你笨!”
李秀琴沒好氣地戳戳她額頭,說,“你二爺爺聽說,你娘病了,已經躺床上幾天了,你爹家裡沒錢給她瞧病!那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娘老子,他們對你雖不咋滴,可怎說也是生你了,把你養大了,這份恩情你不能忘,這錢呢,你拿着回去一趟,照顧照顧你娘,請個郎中給她把病治好!”
衆人這才明白,不是趕侯氏走,是讓她回娘家去探望親娘啊!
盧氏不好意思,“娘,是我的錯,沒弄明白您的意思,就跟着胡攪和!”
杜氏也說,嗯,我也不對,娘您可别在意啊,在我們幾個心目中,您可是天下頂好頂好的婆婆呢!
“算了吧,你們别背地裡罵我是惡婆婆,我就知足了!”
李秀琴說完,看了一眼侯氏,“你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拿上銀子,回屋收拾收拾,回去吧?”
侯氏這會兒知道婆婆不趕走她,心下松了一口氣,但神情卻似乎更惆怅了,眉心蹙得緊緊的。
李秀琴也不管她怎麼想的,拉着盧氏跟杜氏去了後院,看雇工們撿豆子,泡豆子,準備明日做豆福的材料了。
晌午很快到了。
婆媳三人就回了前院。
侯氏回娘家了,家裡兩個兒媳都懷孕了,李秀琴沒回屋,直接進了廚房。
杜氏跟盧氏搶着要去做飯,被李秀琴一個冷眼掃過來,都給老娘老實地回去待着,老娘還沒到動彈不得的地步!你們就好生保重身子,給老李家開枝散葉,老娘再苦點累點也願意。
不料,她剛進廚房,就看到侯氏已經把白饅頭放進鍋裡,準備熱一熱,旁邊小竈那裡油鍋已經熱了,旁邊放着兩樣青菜,一碟肉片,看樣子是要做青菜炒肉。
“小四媳婦,你這麼沒回去?”
李秀琴訝異。
“娘,我想過了,我娘生病隻需要看郎中,我已經托人把銀子捎回去了,至于照顧我娘,我覺得家裡哥哥好幾個,還有我爹,他們都能把我娘照顧好,咱家這邊兩位嫂子都懷着身子,尤其是大嫂,眼見着就要生了,家裡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我就不回去了,不然我在娘家也不放心這邊家裡!”
侯氏一向都是沉默寡言的,最近許是被李秀琴的做法給徹底洗了腦了,話說的也有闆有眼,當着她最怕的婆婆也能一口氣說這樣一番長篇大論了!
李秀琴先是一愣,而後就笑了,說,“嗯,你想的也沒錯,既然他們缺啥,你就幫點啥,别的,你不願意就算了,自古呢,親人之間也是一樣,都是兩好換一好,人心換人心的,你也是婦人了,将來還是孩子的娘,有些事兒,怎麼做,你都要好好想,不要管旁人的意思,你自己覺得怎麼做對,就怎麼做,旁人不理解,是他們的事兒!”
其實,打心眼裡李秀琴也不想侯氏回娘家。
隻不過,二叔李兆坤跟她說,琴丫頭,這飲水思源,不管怎麼說,小四兒媳婦那是人家侯家的閨女,她娘病了,當閨女的回去侍疾也是正理,你可别攔着,不然被人诟病,說些不中聽的,平白惹咱們心情不好!再說了,李家現在的條件也好了,給侯氏拿些銀子回娘家看看,也不是拿不起!
李秀琴想想也對,就答應了。
沒想到,侯氏能有這覺悟,她心頭的不快,一下子都消散不見,大手一揮,“侯氏,今兒個老娘就讓你們嘗嘗我的廚藝,你去抓隻雞,我給你們做香菇雞!”
隔了幾日,李兆坤是了趟縣裡。
他去請縣丞老爺吃了一頓飯。
從縣丞那裡他得知,小四兒李文慶在牢裡日子過得可是一波三折的,先是他不嫌棄牢房裡鋪的幹草太少,睡在上面硌得慌,結果牢頭命人把幹草全給拿走了,現在他就睡在涼闆子上,倒是也不嫌乎涼了,老老實實地睡。
吃食上,牢頭得了縣丞的暗示,給他的都是特别另做的,什麼發黴的饅頭,什麼齁死人不償命的鹹菜,都輪番地給他送,他不吃,那就隻能餓着,才不過幾天,他都瘦了一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