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趙元鵬生性懶散,喜歡呼朋喚友地去外頭瞎胡混,有時候就會與人去喝花酒,喝得微醺之餘他也可能會留宿在青樓妓館的某個花魁娘子屋裡。
不過,他好在還知道回家哄哄宋氏,偶爾得也會給宋氏買些首飾,宋氏雖然對他的行迹表示懷疑,但趙元鵬花言巧語的就把她哄高興了,兩口子的關系也算是和睦。
但就在上個月,趙元鵬又被狐朋狗友拉去了怡紅院。
當晚正趕上一個叫桃紅的姑娘挂牌迎客。
那姑娘長得十分水靈,很是招來了一幫躍躍欲試想要與她同枕共眠的男子們。
不料,那桃紅姑娘竟在男人堆裡一眼就瞧上了趙元鵬,拉着他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公子,你能不能幫我?”
趙元鵬被那麼多男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視着,一時就雄心萬丈了,他說,能啊,太能了,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那桃紅姑娘說,公子你替我贖身吧?我還沒陷入這怡紅院的泥潭中,我想隻伺候你一人!
趙元鵬一聽這個話,是有點猶豫的。
畢竟他就是再糊塗也明白,喝一次花酒和為一個青樓女贖身之間的價格差别,更何況,這位桃紅姑娘還是剛欲挂牌的那種,其價格一定是高昂的。
但桃紅姑娘用一雙水眸默默地注視着他,眼底的無助與傾心,都無時無刻不在打動趙元鵬的心。
最終他很用力地點頭,答應了桃紅。
那知道,他這邊得了美人心,老鸨子卻打起了利用美人賺取更多錢财的主意。
老鸨子當衆宣布,今晚誰要想進桃紅的屋子,那就得拿出最多的錢。
男人們頓時激情蕩漾了,有人摩拳擦掌說,自己帶來了多少多少金銀,為的就是能與桃紅度過她的第一夜!
前頭在熱火朝天地競價,男人們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後頭,桃紅拉着趙元鵬找到了老鸨子,跟她說了,趙公子欲要替她贖身。
老鸨子是識得趙五公子的,雖不敢斥責他半道兒截胡,斷她财路,但也說了,若要給桃紅贖身,除非拿出一萬兩銀子。
趙元鵬一聽這個數字,頓時驚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雖他是趙大将軍第五子,但家裡掌握中饋的一直都不是他與宋氏,他們能從府裡領取的每個月也隻是一份月例罷了,每次趙大将軍打了勝仗,皇上賞賜的那些東西,多半兒都是不能動用的擺件啊,瓷器什麼的,所以,将軍府其實也沒什麼大錢,分到趙元鵬兩口子手裡的就更沒多少了!
一萬兩銀子,對于他來說,那就是個驚人的數字。
事情到這會兒,他心裡已經萌生了退意了。
但那桃紅姑娘忽然哭得梨花帶雨,她說,如果我此生不能與公子在一起,毋甯死!
說着,她就要一頭撞去桌子上求死!
幸虧趙元鵬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再一用力又把美人箍入了懷中,美人在他懷裡哭成淚人,訴說着對他的萬般情意,感動的趙元鵬那一刻都橫生了哪怕為這紅顔知己去死,他都心甘情願!
于是,他咬咬牙,跟老鸨子說,我回去籌銀子,今晚你不許讓人碰桃紅。
老鸨子也忌憚他的身份,勉強答應了。
趙元鵬急急地趕回趙家。
先去找了他二哥趙元奎,趙元奎與他都有收藏書畫作品的癖好,他手裡有幾幅前朝畫家的畫作,一直都被二哥觊觎着,趙元奎跟他商量幾次了,想要買他手裡的那幾張畫,都被他拒絕了。
現如今,他被一股子膽氣架着,豁出去一切也要為桃紅贖身,所以,賣了字畫,他手裡有了兩千兩銀子。
回到他們住的院子,宋氏不在,去跟幾個妯娌打牌了。
婆子問五爺可是有事兒找五夫人?
趙元鵬連忙說,我沒事兒,就是回來取點東西,你不用去尋你們夫人。
他進屋後,在宋氏放衣服的櫃子裡發現了一個裝錢的匣子,打開裡面有五張一千兩的銀票,還有幾張房産地契,多數是宋氏的陪嫁。
趙元鵬取了那五張銀票,想了想又從中撿出來兩家京都鋪子的房契。
手裡攥着兩千現銀,五千銀票,那兩處房契怎麼也不止值三千兩銀子,加起來一萬兩隻多不少!
他興沖沖地又返回了怡紅院。
找了老鸨子,把銀子房契往她跟前一推,“一萬兩銀子,給桃紅贖身!”
老鸨子面呈難色,猶豫了一下,又把銀子推了回去。
“五公子,真對不住,事情……又有了變化!”
“什麼意思?”
趙元鵬不解。
“現在桃紅的贖身價格已經漲到了兩萬兩銀子!”
老鸨子的話驚得趙元鵬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指着老鸨子的鼻子罵,你個老虔婆,你這是坐地起價,玩小爺呢!
老鸨子吓得撲通就給他跪下了,她說,五爺您就是借個膽子給我,我也不敢那麼做啊?實在是外面的人知道了桃紅贖身的價格,非要競價求公道,說誰出的銀子多,桃紅就歸誰!我……我這也是招惹不起他啊……
“他是誰?”
趙元鵬問。
“是……是姚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