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香皂推廣失敗一事,阿狸總算沉的下心來讀書了。
對于咬文嚼字,阿狸并不擅長,好在阿狸這輩子的記憶得到了明顯的增強,他想學的情況下,學習可謂進步神速。學的多了,這書倒是真的很好的磨了磨阿狸的性子,四書也讀出了那麼些意味來,也就沒有剛開始那麼強烈的要求啟蒙的張先生給他找史書讀了。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不是現代,書籍是非常珍貴的東西,也不怪乎古人言簡意赅,實在是書籍材料珍貴。紙張雖然不如竹簡花費高昂,但普及也并非那麼簡單。更何況,掌控這一切的世家貴族也并不想去普及。
而阿狸的身份導緻阿狸完全沒有想到折騰出印刷術來。
這倒不是阿狸不知道四大發明之一的印刷術有多重要,純粹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的想法,畢竟以他的身份,缺了誰也不能缺了他的用度。在不缺筆墨書籍的情況下,阿狸又怎麼會知道他所處的朝代連雕版印刷都不曾面世呢?
在後世的讀書館藏書以億為計量的時候,皇家的藏書也不過幾萬本罷了。而以武傳家的華國公府和皇家顯然不能比,但比一般的有着幾百幾千藏書的尋常官宦人家還是要強的多。畢竟已故的華國公夫人窦氏是前朝文帝最疼愛的外甥女,而如今的主母鄭氏出身荥陽鄭氏,光是兩位夫人嫁妝裡的藏書都讓人望塵莫及。但一來阿狸年紀小,不加甄别的閱讀隻會使得阿狸被移了性子,阿狸本人是沒有權利出入家族藏書的小樓的。另一方面,阿狸并沒有皓首窮經的鑽研精神,他讀書不求甚解,更多的是為了填補他見識的不足。
何況,華國公府以武傳家,比起讀書,他還是更愛習武。
天知道,當初在知道教他射箭的老師是張平張先生時阿狸的懵逼。
面對阿狸的懵逼,張平是這樣回複的:“我是你的啟蒙老師,教你射箭不是很正常嗎?”
阿狸:“可是、可是先生,你……你不是儒生嗎?”
張平點頭,然後,他摸了摸寸許的胡須詫異的看向阿狸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嗎?
那問題可就多了去了——
小小的阿狸,大大的疑問,古人不是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嗎?
阿狸的表情太過震驚,張平還以為阿狸是在質疑他的騎射,于是敲了敲阿狸的腦袋瓜,沒好氣的道:“知道你們華國公府以武傳家,上個月你的二叔更是親自射殺了一隻猛虎,但隻是為你啟蒙而已,你好歹對為師有些信心——”頓了頓,張平手拿弓箭拉弓射箭,對着十五步外的靶子正中中心,“百步穿楊為師做不到,教你啟蒙還是戳戳有餘的!”
阿狸繼續震驚,儒生和騎射,這是能畫上等号的存在嗎?
然後阿狸脫口而出:“儒生還需要學這個?”
阿狸詫異,張平更詫異,他看了阿狸半響兒,才問他:“君子六藝是哪六藝?”
自然是禮、樂、射、禦、書、數了——
可是、可是那為什麼阿狸印象裡的儒生會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體不勤以及五谷不分的模樣呢?
在張平的注視下,阿狸說出了那個爛熟于心的答案:“禮、樂、射、禦、書、數。”
那不就得了——
但阿狸還是不得勁兒,許久,他再一次開口:“作為文臣也需要學習騎射嗎?”
張平的回答斬釘截鐵:“當然——”他注視着阿狸的眼眸說道:“所謂出将入相,文臣與武将本就沒有什麼嚴格的界限,阿狸你即使有所偏好,你的身體又不是不好,為什麼要偏科呢?”張平語重心長的勸他:“阿狸,你着相了。”張平放下手中的箭矢,眼神複雜,這般說道:“世家身份看得是傳承,而非文武。”
于寒門出身的張平而言,他自卑于他的出身,卻不妨礙張平糾正學生的觀念。他早就發現了,這個學生的思維簡直清奇,對一些司空見慣的常識的認知簡直是錯漏百出。當然,阿狸的常識性錯誤,張平歸咎于明元吉那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帶來的影響。
出将入相?阿狸想他果然穿越的是架空的古代,否則的話為什麼會聽到一向古闆的先生勸他不要對文武有所偏見?
回過神來,阿狸才想起先生剛剛所說的二叔射虎這件事,好家夥兒,二叔竟然能射殺的了猛虎?要知道,這老虎可不是現代動物園圈養的保護動物,野性十足,可不是能輕易射殺的。
阿狸問先生:“真的是二叔一個人射殺的?”
也無怪阿狸懷疑,這年代部曲的功勞也是主子的功勞,一群人射殺了猛虎還在譜上,二叔一個人射殺的猛虎,阿狸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
阿狸也不覺得二叔的身子闆有多健壯,這真是娃娃臉的二叔能做到的事情嗎?
“這又怎麼做得了假?”張平拿阿狸二叔的反面事例教育阿狸:“因着你二叔不顧惜自身安危,世子還罰了他抄寫《孝經》十遍。勇武是好事,但是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武王舉鼎而死,阿狸你當慎重。”
好一個言傳身教——
隻可惜阿狸的偏重點歪了,天哪兒,二叔竟然可以做到一個人射虎!簡直太厲害了!阿狸星星眼,人不可貌相,太佩服二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