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牿:“……”
……
甄清柏包紮完張景年的傷口走過來,視線在烏牿背上定格幾秒淡道:“跟張縣令說回去的時候把張景年也帶走,她肋骨斷了,肺部損傷,右腳踝關節錯位,全身還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得找大夫一直看着。”
于謹鳴正和烏牿下跳棋,不過腦的接話道:“你不就是大夫嗎?”
“我沒時間,也不擅長治療。”
“那你擅長的什麼?”
“制毒。”
“……”
場面一度僵持,于謹鳴眨巴眨巴眼:“……制毒啊,呃,哈哈,制毒好,制毒好。”
甄清柏:“好麼?”
于謹鳴:“當然當然,我晚上就喜歡吃點安神藥,不吃都睡不着。”
烏牯:救命……
烏牿在桌底下踹了于謹鳴一腳,兩人同時起身告辭,說去找張縣令。
“過來。”
甄清柏頭也沒擡,擺弄自己的器具,但是烏牿下意識就知道這話說的肯定是自己,于謹鳴也這麼想,畢竟甄清柏跟他說的上一句話還是“滾”。
于謹鳴走之前還貼心的幫忙把門關上了,屋内氣氛詭異,烏牿現在覺得‘男寝勿入’這話實在是太對了,她就不該進來!
“傷着背了還是傷到腿了,走不動要我幫忙?”甄清柏敲了敲屋裡剩下的另一張塌,“别啃手了,我又不吃你你緊張什麼。過來趴着。”
他怎麼看見的!
烏牿趕緊放下手,乖乖聽醫修指揮趴下了。
烏牿背上的傷口不深,看起來吓人是因為時間長血都幹了,再加上傷着本人不注意,背上有傷還背着别人逞英雄,傷口就扯大了。
烏牿腦袋裡正思考一些有的沒的,比如說男女有别,那大夫看病遇到異性是難免的啊,甄醫修給她看病的時候是把她當成什麼了?同性、異性還是單純的病人?好像别的醫修給她看病的時候也沒這麼别扭啊。
一個冰涼的鐵器碰到烏牿背部,她身子不由得一顫。
“疼?戳到你了?”甄清柏收起剪刀皺眉問道。
看她茫然的樣,甄清柏攤開雙手,右手拿着剪刀給她看:“你背上的衣裳和傷口邊緣的肉粘在一起了,要剪掉。我剛跟你說,你還應了。”
“我,我知道,是你手太涼了我才——沒事,你繼續吧。”烏牿轉後頭,第一次臉上有點發燙。
“在想什麼?”甄清柏穩住神,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在想祭典背後的人用迷魂香替代簽香緻使民衆陷入暈厥,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當時天色已經黑了,我看到周圍人确實沒有變成紅眼怪,難不成這祭典真有治療作用?”
思路轉的還挺快。甄清柏提醒她:“你忘了光大爺?”
烏牿反應過來:“對光大爺也參加過祭典,但該變還是變,那還真是怪了。”
“那個祭典上沒有能治療血熱病的東西,但是迷魂香的作用我猜是讓人陷入幻境,使周圍人失去感知,這樣即使周圍人變成了紅眼怪或是有别的奇怪的舉動,他們也不知道。”
甄清柏轉了轉烏牿烏牿的胳膊,确認沒事又放下,接着道,“那口池子裡的粉末不是别的,是喜草曬幹和神銳石細末研成的粉。”
“你不是說喜草無毒?”
“喜草無毒,但是遇到水就不一樣了。”
烏牿心裡一驚:“是水和喜草同時服用才會染上血熱病?”
“聰明,猜對一半了。”甄清柏從桌上拿了本醫書遞給她看,“核州的水裡有一種分量很輕的赤勒。曬幹過的赤勒經常被當作藥材,讓身體虛弱的人補充血氣。而新鮮的赤勒有毒性,服下會出現流鼻血的症狀。”
少量的赤勒并不礙事,但是日日服用,流血的症狀就會越來越嚴重,這也是為什麼甄清柏那天辯毒的粉末會變白又變黑。
還好是他們來的這幾個人修為和警惕性都足夠高,否則很難躲過。
“核州現在的喜草正當季,當地人都會吃,一旦赤勒和喜草碰上,就會變成血熱症。”甄清柏接着道,“如何變成紅眼怪,是因為神銳石在起作用。神銳石短期能讓人能量無線放大,但代價就是欲望。”
欲望被無限放大,人變成不能自控的野獸。如果欲望無法滿足,那強烈的攻擊性會占據理性的上風,使他們肆無忌憚的攻擊人類,甚至是自己的親人。
比如張景願就撕咬下來張景年胸前的半塊肉,雖然張景年一直瞞着,但是甄清柏剛給她檢查的時候發現了。
烏牿看了醫書才知道,赤勒是其他州的藥材,怪不得當地的醫修找了如此久都沒發現血熱症的來源。
“甄醫修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神銳石的作用就連她這個修真高手都不知道。
“我說過我擅長制毒。”甄清柏淡然回她。
“可我覺得你醫術也很好哎,你給我處理傷口我都沒感覺。”
“和治療相比更擅長制毒。”不代表醫術不好。
甄清柏的眉梢難掩少年意氣,顯然是裝的比較成功。烏牿佩服極了,鼓掌到手拍紅以示敬意,還真摯的說了半沓崇拜詞。
醫患關系就是如此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