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悲痛的一天,亦是值得銘記的一天。”
“今日,我們懷着悲痛的心情,在這裡,緬懷悼念逝去的每一位同胞,他是我們的親人,是我們的朋友,更是我們的戰友。”
“在這個異化橫行的世界裡,我們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強健的體魄,要明白,我們與異化獸的戰争剛剛開始,我們打了一場慘烈的勝仗,我們失去了身邊的同伴,我們與異化獸的争鬥不死不休!”
廣場高台下,有人忍不住捂嘴小聲啜泣。
最前方整裝待發的特能隊擡頭挺胸,神情肅穆。
“流血,是為了人類的榮耀,犧牲,是為了人類的勝利!”
“異化獸已經打到我們的家門口,這是不能容忍的,我們必須反抗,打下更多的土地,擴大我們的基地,拿回我們的家園!”
“沖鋒者們,戰鬥者們,你們必将凱旋!”
“凱旋!凱旋!”
特能隊的呼聲朗如風濤。
基地民衆們眼含熱淚,滿臉期盼地看着高大威武的特能隊員。
對于宛城基地來說,這一天,終将成為曆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耗時十三個小時二十七分鐘,紅葉山風景區所有的異化獸被清剿,基地民衆用繩子拽,用車闆拉,用木頭擡,保障大後方的異化獸屍體清理。
宛城基地再進一步,基地區域直接向東北推進到宛河。
自此,宛城基地東邊,護城河、内城、外城,建起堅固的防禦牆,再無異化獸可以突破。
特能隊首戰告捷,每位異能者都得到了豐厚的獎勵。
晶核在市場上流通,無需再大喇叭吆喝倡導晶核交換物資,晶核貨币體系已經雛形具現。
基地欣欣向榮,一片光明景象。
……
辦公大樓會議室。
“這是異化爆發後試驗田的各項數據。”
“共三十一種植物,有二十九種出現迅速枯萎的現象,無法進行補救。可以肯定的是,異化造成的影響不止于人類和動物,對植物也有極大的反向作用。”
“目前估計,實驗室所有的試驗田以及老鄉們的田地,最後産出不會超過十分之一。”
放映屏上展出的照片裡綠色的青菜已經枯黃,就像被抽走了全部的生機,厚雪覆蓋下的小麥東倒西歪,根部被水浸泡腐爛。
氣氛沉重。
“還有一個發現。”
彙報的人說:“有些植物異化了嗜血的特質。”
坐在中心位的高校長眉頭緊皺,眉心是深深的折痕,自異化爆發後,他的神色很少舒展。
他盯着放映的圖片,聽彙報的人說:“實驗室和村莊也遭受過異化獸的攻擊,都是低階異化獸,最開始傷亡比較大,後來異化獸一來大家就都躲起來,傷亡減少,也有村民制服殺死了幾隻異化獸,屍體就堆放在村口,也是為震懾。”
“村口有一顆樹齡百餘年的銀杏樹,屍體隻是一晚,就消失了,銀杏樹則發生突變,綠色的葉子全部變成了紅色,也不再允許人們靠近,靠近的人會受到銀杏樹的樹葉攻擊,大量的樹葉落下會包裹靠近的人。”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多虧異化的銀杏樹,後面的異化獸少了很多。”
“後面,實驗室對異化獸可以激發異化植物發生異變的方向進行了研究,得出的結論大多沒有重複性,有的植物因為接觸了異化獸的血液而枯敗死亡,甚至污染了土壤,導緻土壤養分流失,不能再進行種植。”
“有的植物吸收了異化獸的血液,外表沒有發生變化,但經過檢測,已經完全不再是我們之前認識的普通植物,它的内部結構完全改變,基因發生了畸變,食用的話可能會導緻異化。”
“有的植物因為異化獸血液的原因被催熟,催熟後又迅速枯萎縮小,直至變成最初的種子形态,将種子種下後迅速發芽,但它結出的果實異化分子太高,無法使用,新一輪生長的植物也發生了異化。”
“實驗組數不多,都沒有再出現類似銀杏樹異化出攻擊性的植物。”
所有人都靜靜聽着,彙報人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良久,高校長發問:“異化獸血污染土地的概率是多少?”
“百分之百。”
坐在他下首的唐荷教授回答了他。
高校長沉聲問:“百分之百?”
唐荷嚴謹道:“異化獸血百分之百會對土地産生異化污染。”
她繼續解釋:“打個比方,一滴異化獸血對于一畝的耕地來說無關緊要,十滴也沒事,一百滴也沒事。但将一百滴異化獸血撒到一平方的耕地上,超出了耕地的環境承受力,耕地則會被污染。”
魏豪摸着下巴思考:“是不是說我手被割了一刀,小傷口,我身體确實受到了傷害,但影響不大,我也死不了,還能繼續戰鬥,是這個意思嗎?”
唐荷點頭:“對,任何的事情都離不開濃度和劑量,異化獸血的污染性是百分百的,但它的污染力度和污染影響不是百分之百的,還要看是多大的土地多少的異化獸血。”
“有解決辦法嗎?”高校長問。
所有的土地都是珍貴的。
被異化獸攻破的曾經的基地東北角上,堆摞着上百具異化獸的屍體,異化獸血已經浸染了那片土地。
說到這個,唐荷教授遺憾地歎了口氣:“這已經不是科學的範疇了,異化獸血進入土壤後不是消失,而是融合,它會與那片土壤牢牢結合在一起。因此石化填埋法不用考慮,熱處理和化學修複也無法做到,而即使采用植物轉移法,植物能不能存活還是未知數,而且還會增加植物異化的可能性。”
“另外我們嘗試實驗過土壤稀釋法,将污染的土壤與未污染的土壤按照1:10、1:50、1:100、1:150的比例進行混合,再将正常生長的植物移栽,五天後發現四種稀釋後的混合土壤,都會讓植物内含有異化分子,有的直接枯萎死亡,有的影響微乎其微,但不能确定微量的異化分子會不會對人體造成異化傷害。”
說到這裡,唐荷教授頓了頓:“植物富集土壤的異化分子,然後再統一清理含有異化分子的植物,有可操作性,但是變數太大,無法保證植物在此過程中不會産生反向異化。”
高校長明白她的意思,沉吟過後,問:“被污染的土地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嗎?”
“目前沒有發現。”
“能培育更适合現在環境的糧種嗎?”
“正在嘗試。”
“異化獸的血肉能做成特效肥料嗎?”
“因為異化獸的屍體和其他物質結合會有異變,雖然推測可能會有增熟的效用,但,”唐荷教授說,“做成肥料的話不能保證穩定性,也可能會催化植物的異變。”
異化的變數實在太大,一切都處在不穩定的狀态。
猶豫了幾秒,唐荷教授半歎口氣,有些無奈地說:“或許,可以看看有沒有相關的異能者,可以消除異化獸血肉裡的異化分子。”
對于一個大半輩子獻身科學研究的教授來說,打破一直信奉的科學,接受人體異化擁有特殊能力,是很需要時間和考驗的。
之前的一大堆實驗數據和理論,在座的領導、特能隊隊長其實都沒太聽,隻關注結論了。
問也不知道問什麼,就坐在椅子上作思考狀,這時一聽有關異能,頓時活躍起來。
“淨化者?”
“陳醫生不是專治戰後噩夢的嗎?”
“大差不差吧,可以試試。”
“以後戰鬥是不是盡量避免異化獸流血啊,别再污染土地了。”
“這沒法避免啊,動刀動槍的肯定有流血。”
“那就讓他們少流點,專挑弱點下手,殺死了就直接讓空間系的收起來。”
“空間系沒那麼大的空間吧?”
“那就用袋子裝起來,别讓血流到土裡不就行了。”
“有那麼大的袋子?再說誰能在戰鬥的時候還顧着給殺死的異化獸裝袋啊。”
問題接問題,問題套問題。
高校長擡手敲了敲桌子,讨論的人立刻噤聲,他環顧一圈,目光落在林寒枝身上:“戰鬥後勤人員要盡快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