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花滿樓戴上了司空摘星牌子的人pi面具。
這次出門,他終于不需要戴帷帽了。
兩人順利地上了船,入住到分配的房間裡。
陸小鳳稍微有點後悔:這樣子,會不會有點敗壞花滿樓的名聲?
她如今不能自理,勢必不能一個人住;但如果和花滿樓合住,對外就隻能稱為是夫妻——哦,不,還可以稱為是婢女。
聽到花滿樓對她自稱奴婢,陸小鳳心想,自己可真是一葉障目。因為喜歡人家,就總往感情戲那方面想……
狹小·逼仄的船艙裡,空氣流通得也不順暢,再加上陸小鳳現在看不見,更容易憋悶難受,花滿樓提議玩飛花令。
陸小鳳:……
她一個賤民,讀書少,别想欺負她……
“赢了的人,今晚不許睡覺。”
花滿樓胸口一堵:嗯,他現在知道她不喜歡詩詞了。
也算對她的了解更進一步。
如今,他對她的性子也算了解了,若是她不介意,就會什麼也不說;倘若她介意,那就會嘴巴一張一合,讓人啞口無言。
不過這麼多天,陸小鳳的氣也算消得差不多了,何況她本來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所以,雖然伶牙俐齒了一句,但她這次給了台階,“你現在的臉,是長什麼樣子啊?”
花滿樓大概描述了一下,“……比較普通,但眉心有顆痣。”
陸小鳳本來随意聽聽,到最後這一句,她心口一緊,“什麼痣?偏左邊眉毛還是右邊眉毛?”
花滿樓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問這麼細,他用手摸了摸,确認了下,“偏左邊一些。”
陸小鳳:她就知道,司空摘星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家夥在搞事情!
司空摘星曾和她約定,如果在外易容卻又想要和她聯系,那就在眉心偏左邊眉毛的地方點一顆痣。
——所以這家夥是想看看,陸小鳳招惹了花滿樓家的妹妹會如何……
這個家夥,到底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
“這個痣怎麼了嗎?”
陸小鳳磨磨牙,控制了下情緒,胡謅道,“這個痣,叫克夫痣,一般長這種痣的,相公容易早死。”
花滿樓:……
嗯,曉得了,又是在騙他。
水路果然會快很多。
幾天後,陸小鳳和花滿樓混在人群裡,偷偷上了岸。
租了馬車,兩人買了些貨物,雇了镖局幫忙運镖,繼續北上。
天氣愈來愈冷,再一次降溫後,天上下起了雪。
陸小鳳一覺醒來,将手從馬車伸出去:可惜的是,好像下得不是很大。
“要出去嗎?”
花滿樓将此話自動理解成,她想出去。“一起吧。”看來,她應該是南方人,才會對雪比較稀奇——不對,少林寺是在北方啊……可能是女孩子都喜歡雪?
陸小鳳蹲到地上摸了摸,淺淺的一層:看來昨天晚上也沒下多少。
本來還想着,到了北面,就能讓花滿樓看看雪呢:南方人不都有一個看雪的夢嗎?她之前遇見一個姑娘,直接大雪天躺在雪地裡,就因為是第一次見到雪,太激動了……
若是大一些,還能堆個雪人,或者讓花滿樓去和這些镖師們打打雪仗,唉……
“冬天才剛開始,後面肯定還會下雪的。”察覺到陸小鳳在遺憾隻是一場小雪,花滿樓出言安慰。
陸小鳳:……
她是男裝的時候,經常能感覺到自己和花滿樓心意相通,有些話不需要說,他就懂;如今她換了女裝,卻時時覺得和花滿樓仿佛雞同鴨講,恨不得動手在他腦袋上比劃比劃!
花滿樓:怎麼感覺……好像又生氣了?
不過他向來心思細膩,也很快意識到,剛剛應該是這位自稱花滿園的姑娘體貼他這麼多年失明,沒有經曆過賞雪的樂趣。
但如今花滿園(陸小鳳)又給了他個後腦勺,參考之前的教訓,他就算告罪地說什麼,她也隻是不冷不熱地給個“嗯”。還是得挑個合适的時候。
陸小鳳:看不見的時候,就很容易胡思亂想。
比如,花滿樓現在是不是在看着她?他是不是也在回想某一段尴尬的往事,譬如土豆粉事件,譬如她不得在他咫尺之内又拉又撒,譬如他們赤·裸相對在浴桶……
總而言之,眼睛是個好東西……
看不見,心裡就容易亂想,亂想涉及的另外一個主人公還跟她在這樣一個逼仄的環境内……
所以,陸小鳳決定,既然她看不到他,所以,他也不能看到她!
從上船的那日起,一直到……到她換回去為止吧,隻給他看她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