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小鳳很快就沒有心情擔憂這個問題了,因為她的月事來了……
而且還是晚上來的……
而且她睡得死死的,一點都沒感覺到異常。
陸小鳳早晨醒來的時候,甚至是被花滿樓給喊醒的。
“嗯,怎麼了?”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回想起此時的處境。
“你哪裡受傷了?是毒發了嗎?”
“嗯?”陸小鳳蹙眉。這句話沒頭沒腦是——身下一股熱流。
怪不得有句古話,叫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呢。
陸小鳳難以啟齒:“那個……”
她以為,當初互換身體就是社死的巅峰了,沒想到啊沒想到……怪隻怪她還是太年輕。
“其實……”不過不幸中的萬幸,互換身體的時候,沒有來月事。
這麼想想,她月事不規律,在此事上真是太太幸運了。
見她遲遲不肯說話,“清晏!”花滿樓喊那位壯碩的丫鬟。
陸小鳳心頭一松:花滿樓這個童男子居然知曉該找個丫頭問?也是,花滿樓向來心細。
“你去街上敲鑼打鼓,找西門吹雪來。”
陸小鳳一口氣提了上來:什麼?找西門吹雪幹什麼?
她伸手就要扯花滿樓的袖子,卻又意識到自己現在動不了。
“你要幹什麼?!”
“昨日陸姑娘還是健康完好,這中間的吃食、用具一應經我檢查,絕無問題,所以隻有可能是姑娘中的毒。”花滿樓面色冷靜,頭頭是道。
陸小鳳更急了,“喊她回來!”
“陸姑娘若是擔憂被什麼人發現——西門吹雪是陸小鳳的至交,也與姑娘相熟……”
陸小鳳直接打斷,嗓子飙到最高:“喊她回來!”
花滿樓還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緊不慢地繼續道,“姑娘總該放心。”
放心個屁!西門吹雪就算神通廣大,能沖破系統的限制,恢複了她的行動自由,但要是被他發現她會來葵水?!
這個大直男肯定會當面問出來!
——不行,畫面太美,她真得不敢想象!
危急關頭,陸小鳳靈機一動,眨巴眨巴眼睛,沒擠出來淚水,但語氣有那個意思了,幽幽歎氣,“你還不如殺了我。”
花滿樓不為所動,一個數,兩個數……
陸小鳳狠下心開始醞釀眼淚了:想想她受過的苦,她逝去的親娘,無花那個畜生……還有花滿樓對上官飛燕的情有獨鐘……
在她眼淚積壓在眼角的時候,陸小鳳感覺到花滿樓好像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氣沉丹田,将那位叫“清晏”的壯碩丫鬟喊回來了。
“姑娘,你總是要找個大夫的。”
陸小鳳心頭一梗:天哪,花滿樓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與其她一個人社死,不如她帶着花滿樓一起社死。
而且說不定,等她豁出去了,尴尬的就是花滿樓了。
趁着那丫鬟還沒回來,陸小鳳一鼓作氣秃噜道,“我來葵水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陸小鳳打量了下花滿樓的表情:好像……并沒覺得尴尬被轉移了。
兩個數後,花滿樓平靜出聲,“什麼是葵水?”
陸小鳳:……
如果她做錯了事,請讓正義制裁她,而不是讓花滿樓頂着這樣一張無辜的臉和求知好學的語氣,向她請教這種跨越性别的問題。
蒼天啊,陸小鳳真沒想到,原來她離原地去世就差一個花滿樓。
陸小鳳合上眼睛:她想靜靜。
一個數,兩個數,三個數……她睜開眼睛。
花滿樓正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就聽陸小鳳幽幽歎了口氣,“花公子,你又何必刨根問底呢?”
花滿樓的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
“西門吹雪,也治不了。就沒必要去叨擾他了。”
花滿樓的心情更加沉重,他貼着床邊慢慢坐下。“陸姑娘,這是中了什麼毒?”
陸小鳳的聲音裡,平靜中帶着一種蒼涼,“不是毒,是我的命。”
“陸姑娘不如把症狀說出來,我差人去打聽打聽,好歹緩解緩解。”
陸小鳳的語氣愈發平靜,仿佛看淡生死,“西門吹雪都治不了,這天底下還有幾個人能治呢?不過是徒增苦痛罷了,倒不如享受當下。”而且這點苦痛,她受得了。
“會血盡而亡嗎?”
陸小鳳沉默。
沉默是此時的絕招。
花滿樓的神色漸漸淡然起來,“陸姑娘倒是豁達。”呼吸卻短促氣急了幾分。
“早茶好了,我讓人給你送進來。再做些補氣血的食物。”
陸小鳳呼吸綿長,未作回應:不過,她是不是……玩過頭了?
以花滿樓的性格,倒也不會記仇報複什麼的,但一條活蹦亂跳的生命就要凋謝,他肯定是歎惋的。
很快,清晏拎着飯盒進來了,還給她帶了新衣服。
新衣服?陸小鳳震驚:這款式也不是下人的,所以這衣服一開始是給誰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