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靈忍了忍——不行,他覺得忍無可忍,“陸姑娘!我念你是女子……”
“不要念,直接打!”陸小鳳端着面碗,狠狠一拍,桌子碎了,碗還是好的。
不服就來幹,而且說實話,她想揍他很久了!
親爹雖是死了,但養父養他這麼久,言傳身教,傾囊相授,居然教出來個白眼狼。
當然,這是任慈的責任,子不教父之過,他被毒死也怪不得别人。
但南宮靈都老大不小了,一點兒判斷力都沒有嗎?被所謂的親兄弟一忽悠,就弑父弑母,真是個“好大兒”。
楚留香見兩人要動真格了,打算制止,但無花也想見識下陸小鳳如今的身手,所以他伸手,制止了楚留香的制止。
陸小鳳:笑話,她的身手是這一會兒能看完的?況且區區一個南宮靈,值得她拿出壓箱底的絕活?而且現在還是假裝姐弟,又沒到上演痛打不孝子弟的時候,她自然要表現出手下留情這種心理。
才幾個回合,南宮靈就被陸小鳳摁在地上摩擦了。
不過看出來陸小鳳根本沒下死手,楚留香就改成看熱鬧了:南宮靈最近是有些不像話,找個人治治,也挺好。
何苦,這丐幫少幫主的熱鬧,能有幾次眼福看到?
無花走得是才智無雙的世外高人路線,既然被打的人無生命危險,隻是些皮肉之苦,那他也不好過多幹預,何況楚留香現在看得興緻勃勃,他就算想出手,也會被楚留香給攔下來。
于是,隻有南宮靈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南宮靈:就沒有人管管她嗎?就……就這麼幹看着?
陸小鳳揍了個酣暢淋漓、神清氣爽,南宮靈挨了個鼻青臉腫、窩火憋氣。
等兩人都停手,發現楚留香和南宮靈已經把桌子上的酒菜霍霍幹淨了。
陸小鳳心情通暢:沒事,她心情好,不需要吃。晚上少吃點,養生。
南宮靈悲從中來:他這一刻,失去了兩個兄弟,還有個從沒有接受的姐姐。
“你靠得不就是武力高強嗎?我總有一天,會還回來的。”南宮靈喘了口氣,隻覺得在熟人面前太過丢臉,忍不住大放厥詞。
“不,我靠的是主角光環!”陸小鳳居高臨下,“至于對你嘛,還多了一個,叫‘血脈壓制’!”
南宮靈:她在說什麼?為什麼每個字都認得連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她是個瘋子!還是是武力值杠杠的瘋子!
陸小鳳斜觑無花,“熱鬧看完了?”
自以為是被數落的楚留香摸摸鼻子,“陸姑娘雖招招狠厲,但也手下留情,既然如此,楚某又怎能以多欺少?”
而且,說句大實話,他也真得沒想到,南宮靈會被壓着打。
以陸小鳳的年齡,和她之前展現的卓然輕功,他以為她是擅長逃而非攻。且南宮靈自幼高師教導,陸小鳳再怎麼樣……也不至于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是他淺薄了。
且看陸小鳳赢得還輕而易舉,下手輕重自如。
楚留香自問,他當年未必有此等身手。
陸小鳳未回應楚留香,隻是定定地瞧着無花,“犯我親者,雖遠必誅。希望大師沒老年癡呆,牢牢記下這一句。”
陸小鳳甩甩袖子,不帶走一絲雲彩。
楚留香半是疑惑半是打趣,“無花,你們可是有什麼糾葛?”
無花笑笑,“這天下莫非還有楚香帥不知道的糾葛?”
他心中不以為意,隻當陸小鳳自知無法正面與他對抗,所以才拿他弟弟南宮靈出氣——至于之前沒動手,那是沒确認南宮靈的身份。
陸小鳳這個人,和他一同長大,這心善心軟的毛病到現在還在。
若是他,甯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他這妹妹,如今出落得愈發亭亭玉立,神情裡的凜然驕矜也是别有一番神韻,令人心馳神往,想要與之結交。
她沒死,也是一件妙事,這世間污濁之人太多,多個靈秀之人可以往來,自然是平生樂事。
——前提是,她别多管閑事。
當前他們兄妹情深之時,他能斷情殺之,如今,自然也能。
這麼些年,他都接受了她是個死人的事實,再動手,也不過是恢複到這樣的“事實”罷了。
南宮靈也收拾好情緒,站起來跟衆人告辭,“小弟去更衣,晚些再來作陪。”
明知南宮靈剛剛顔面盡失,如今也天色已晚,楚留香也起身,“今日已晚,不然改日再約。”
無花點頭附議。
既然飲酒閑聊一事已告一段落,楚留香突然鄭重道,“我今日來,其實還有一事相求。”
南宮靈笑笑,“楚兄開口,小弟自無不應,何必用個‘求’字。”
待聽了楚留香是想見任夫人,還不肯說明個中緣由,隻說必然和江湖中的兇殺案相關。南宮靈猶疑片刻,終是點頭,“任夫人本為義父守節,不見外客,但楚兄既然言明事關重大,小弟就自作主張,應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