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将赢來的銀子都換成了珍珠,然後磨成粉化在酒裡,請大家喝。
怎麼說呢,陸小鳳晃晃酒杯,這沈浪之前一定家财萬貫,不然想不出這麼燒錢的主意。
得知沈浪請客的這杯酒這麼貴,客人們一個接一個争先恐後地喝了下去。
快活王沒來,但他的“酒色财氣”四使裡的氣使獨孤傷來了,那就是那日賭牌在陰影裡的人。
獨孤傷用一個柔絲将酒杯穩穩地勾走,又紋絲不動地放回原處,将衆人震驚地鴉雀無聲。
等人走了,才紛紛誇贊起來。
之後有人提起這手上功夫更精妙的,還有那“幽靈門”的鬼爪抓魂。
再之後,就開始講“幽靈門”的前世今生了。
其中的幹貨内容,雪疏影給她科普過。
總而言之一句話,幽靈門門主,即白飛飛她娘,慘遭柴玉關這個渣男的無情對待,将仇恨轉移在女兒身上,要她為自己報仇雪恨。
陸小鳳半走神地聽着:白飛飛是不是該出場了啊。
正想着,衆人就聊起來這個孩子。
“沒有人見過她的模樣,據說她貌美如仙,但手段卻如惡魔。”
“哇,你的腦子一定很值錢,尤其是跟我們其他人相比。”陸小鳳一言不合就開怼。
與此同時,沈浪也在感慨,“女子若是狠毒起來,男人真是催馬難及。”
下一刻,多人接話。
這個是接陸小鳳的,“承蒙姑娘誇贊,在下也不過是消息靈通了些。”聽着好像是誇獎,先謝為敬吧。
陸小鳳是接沈浪的,“咋的,被女人傷害過啊。一朝被蛇咬,十年罵井繩啊。”
陪着沈浪來的染香也在撇嘴,“還不是因為男人都不算好東西。”
陸小鳳看了看染香,又去回話,“你腦子是新的沒用過的,跟我們這些用過的當然不是一個價錢。”
對方聞言,臉色青白交接,卻又礙于陸小鳳展現的武力,不敢直言她的冒犯。
他面部肌肉抽了抽,“關外都知道,這群‘幽靈群鬼’不知殺了多少人,而且這女子殺的全是男人,還将男人的心挖出來吃掉。”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陸小鳳嫌棄道,“謠言止于智者,起于你這樣的道聽途說者。”
“男人的心很幹淨嗎?還挖出來吃……四大惡人吃人肉還得煮熟了呢。”
“女人的手可是第二張臉,挖心出來不得傷指甲啊。”
大家都覺得陸小鳳在強詞奪理,但唯一不是戰五渣的沈浪沒冒頭,誰也不肯做這個出頭鳥。
陸小鳳還在輸出,“都沒見過,就以訛傳訛,真會為小人事業添磚加瓦。”
一群人憋得面紅耳赤時,一聲尖銳、凄厲的嘯聲響起,且出聲的位置瞬間就從遠處移動到了近處,紅臉瞬間吓成了白臉——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哭”!
一聲起,聲聲起。
忽遠忽近,宛如鬼魅。
——幽靈群鬼,來了!
衆人瑟瑟發抖中,沈浪卻獨樹一幟,他走了出去。
染香試圖挽留他,他卻隻是對她安撫地笑笑。
衆人又将目光轉向武力值最高的陸小鳳,卻見對方閑散自在地搓開花生殼,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
白飛飛出場還得一會,現在過去了,還得陪快活王聊天,不劃算。
先歇會。
待會直接踩在沈浪的肩膀上出場:好歹讓白飛飛意識到,沈浪嘛,也沒那麼出類拔萃。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浪子多轉幾條街就是。
沈浪離開後,在這陰森森的鬼嘯聲中,衆人不自覺地将目光放在了武力值擔當——陸小鳳身上。
陸小鳳嚼着花生米,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
她又捏開幾個花生,将花生米留在手心裡,借着身體的遮擋,使出靈犀一指,彈滅了這片的好幾點燈。
光線倏然一暗,衆人一個激靈。
而陸小鳳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自己的右手五個手指都戴上了長長的甲套。
等衆人激靈過後,又看向陸小鳳的時候,隻見夜色中,她五指張開,指甲奇長,猶如鬼爪。
鬼嘯聲在寂靜中,更明顯了。
衆人身體緊繃,嗓子眼發幹。
陸小鳳轉動着裝扮好的右手,聲音也拖得悠長,“剛剛,是誰說,我愛吃男人的心來着。”
“鬼啊!”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聲,緊接着,一個接一個,連滾帶爬地都跑開了。
陸小鳳悠哉悠哉地将甲套收了起來,閑庭信步一般朝沈浪離開的方向走去。
其實,也很好找,鬼火和嘯聲環繞的地方,就是了。
等她還沒到的時候,那一切陰森的、凄厲的景象都已經消失了。
明月當空,晚風習習,陸小鳳依舊不慌不忙。
而在快活王和沈浪那邊,十幾個身着輕薄白紗的少女,提着燈籠,袅袅走來。
她們姿态從容而優雅,一瞬間就抓住了衆人的眼光。
而這優雅少女中間,是兩名壯漢擡着一頂小轎子,幽靈門的宮主就坐在裡面。
陸小鳳也看到了這些少女們手裡的燈籠,蕩漾着紙紅色的光。
有她在,沒有人可以扯下白飛飛的面紗,以及她的衣裳。
沈浪聽着轎子裡女子溫柔動人的聲音,覺得十分熟悉,卻又回憶不起來。
在他還在思索回憶的時候,幽靈公主下轎了。
她雖然蒙着面紗,可行走間風姿綽約,特别是晚風吹在她身上,輕紗曼妙,可見身姿窈窕;衣袂翩翩,仿若羽化歸去——怪不得說霧裡看花,别有一番滋味。
快活王和沈浪,紛紛打趣稱贊起公主的動人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