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被喊醒的時候，隻覺地通體舒暢，仿佛美美地睡了一個飽覺，摩拳擦掌，隻待大幹一場。

石觀音不在，看守的小丫頭也沒有。

“統子，現在什麼時候了？”

“醜時左右。”

哦，那就是都睡着呢。陸小鳳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夠意思。”

她輕手輕腳地往外走，“真不打算跟我講講？”

大劇情都要走下一個環節了，系統怎麼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回的問題有這麼大嗎？

“如果……如果……”統子吞吞吐吐。

陸小鳳替它接話，“如果我有個朋友，然後這個朋友怎麼了？”

“你這個朋友，他出于一些原因，要傷害你。”

就這事兒啊。“你都說了啊，是 ‘出于一些原因’。怎麼，這些原因，你接受不了？”咋了，它老闆是衆目睽睽下貶低它了？

“你能接受嗎？”系統反問。

“人生就是這樣啊。”陸小鳳貼着牆根，警惕地注意着四面八方的動靜。“有時候，不是誰有過錯，就隻是造化弄人。”

“那你……”系統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還會繼續和他做朋友嗎？”

“得具體看情況了。”陸小鳳從拐角緩緩探出頭，“可能當下接受不了，過些時候就翻篇了；也可能，情感上一直過不去這個坎。”

“所以你家老闆到底怎麼你了？”

“誰說是她了！”

見系統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陸小鳳不在意地聳聳肩，“行吧，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不行，你就都試試呗。”陸小鳳還是給出了主意，“原諒，或者不原諒，還可以一會兒原諒，一會兒不原諒。”

系統給了個死魚眼：“謝謝你啊。”

“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陸小鳳大言不慚地接下了。

“你方向錯了。”系統提醒，它飛起來，給她帶路。

“你能提醒我？”陸小鳳覺得emo的系統，是不是太付出型了啊，“不會扣分嗎？你給自己定的出錯次數還沒用幹淨呢？”她一臉狐疑，“你不是打算破罐破摔，帶着你老闆一起拿個年度C吧？”

“你瞎說什麼？”系統氣得回身瞪她。

陸小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維持着原先懷疑的表情，“你不會是被掉包了吧？”

“陸小鳳！”系統氣勢洶洶地飛回來，在她頭上恨恨地跺了一腳。

虧他剛剛覺着，陸小鳳看着開朗恣意，但她真得太苦了。

真是白心疼她了！

有了系統的幫助，再加上陸小鳳敏捷的身手，逃出石觀音的老窩，完全是小菜一碟。

她甚至還牽走了一匹馬。

“統子。”陸小鳳一撩頭發，“要不要一起看看，我要為你打下的下一片江山！”

“連你都是我的。”系統沒好氣道。

“那要不要欣賞一下，你的人大殺四方的樣子！”陸小鳳揚起下巴。

夜色裡，她的神情張揚，像是會發光。

遲遲沒等到回複，陸小鳳又收回下巴殼，用眼神詢問系統怎麼了。

可是系統的位置有點遠，天色還偏暗着。

“陸小鳳，我該走了。”

“送君千裡，終須一别。”陸小鳳安慰情緒低落的統子，“再說了，咱倆的感情長久，不在這朝朝暮暮。”

系統罕見地沒順着她往下誇大，也沒嫌棄地怼回來，隻是簡簡單單地“嗯”了一句。

“統子，”陸小鳳很認真地對着統子不那麼清晰的輪廓，“要是難受，就告訴她，和她一起消化。你一個人胡思亂想……說不定，真得隻是胡思亂想。”

“行，我知道了。”他怎麼問呢？問陸小鳳是選擇花滿樓失明一輩子，還是選擇讓雪疏影活着？

——但他可以去問雪疏影！

“你說的對！”系統一下子興高采烈起來，“陸小鳳，你是個天才！”

這就天才了？但反正系統陰轉晴了，“感謝老闆誇獎！”

白飛飛的親密度，勉強還夠親密的範疇，可以通過定位找方向。

陸小鳳帶着她的新婚賀禮，去陪白飛飛在複仇之路，畫上一個句号。

——不過，該死的，她和王憐花的親密度居然排名第一？

這狗皮膏藥已經黏到這個程度了？

沈浪等人，雖然一路上被折騰着受了不少苦，卻又壓不下心中的道德感去恨白飛飛。

朱七七原本是咬牙切齒的，卻在白飛飛的一句質問下，一敗塗地。

她問她，“你光是因為我不準你和沈浪共騎，就恨我入骨，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可我的母親，被她的丈夫殘忍地毀掉容顔，日夜毒打，還被強迫地生下孩子……這個孩子承受着她這輩子的咒罵和仇恨長大，她又能如何？”她陡然拔高音量，“她又能如何？”

沉默，是所有人的回答。

陸小鳳知道這個問題，無解，所以她選擇站在白飛飛身邊，精準投射，降低誤傷。

不過……這柴玉關的老窩，是不是太難找了……

看這定位的方向……以柴玉關那奢靡鋪張的性格，可不會待在她肉眼看過去，絕對沒有什麼高建築的地方。

她琢磨着，是不是得找到王夫人的隊伍，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