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王夫人也收斂起來。
讓她在柴玉關面前受辱,還不如死了呢。
同樣,柴玉關在她面前活生生受這一折辱,心裡必然也痛不欲生。
她端詳着對方泰然自若的樣子,心中得意又憤恨地想:不過,這死男人,最擅長“忍辱負重”了。
“我給你捋一捋今天的這場戲。”陸小鳳要讓快活王做個明白鬼,“這位是王夫人,你應該不用介紹了。”
“這位白飛飛呢,王夫人也沒有騙你,的确是你的女兒。”
“她是你上一任妻子的孩子。”
快活王一臉動容,好像這是個迎着他期盼出生的孩子。
旁邊王夫人看他這個樣子,又忍不住妒意滔天:他這麼在意那個女人的孩子?
他這是惡心誰呢,石觀音正想再給他一巴掌,就見陸小鳳偏頭朝她唏噓,“你看啊,不管多喜歡浪的男人,一旦年齡到了,就擔心老無所依的問題,就特别期待有個孩子。”
王夫人不恨了。
石觀音不怒了。
快活王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維持着之前的表情。
“之前你見過的那位王憐花,是這位王夫人的兒子。”
石觀音回想了下,“那個油腔滑調的?”
“沒錯。”陸小鳳還抛出問題,“姐姐覺得兒子肖父嗎?”
“你覺得呢?”石觀音反問。這個問題怎麼回答,才能讓這出戲更好看呢?
陸小鳳作沉思狀,“柴玉關的經刮程度比王憐花好一點。”
完美,一句話既貶低了柴玉關,還惡心了王憐花,她可真是越來越優秀了。隻可惜,王憐花不在這裡。
算了,王憐花最近也沒惹是生非,所以沒讓他聽到,反而更完美。
“那位沈浪,”陸小鳳繼續介紹道,“是沈天君的後人。”
“哦,”她狀似不經意地補刀,“也是王夫人的現任相公。”
快活王的臉更黑了,他甚至沒忍住,帶有敵意地看了王夫人一眼。
陸小鳳發現,白飛飛的眼淚停了。“你要說什麼嗎?”
白飛飛輕輕颔首,“如果你知道我娘懷了我,你還會那樣對她嗎?”
“我如果知道……”快活王一副痛心疾首、浪子回頭的樣子,“我……”
他還沒說完,白飛飛的眼淚就再次潸然落下。她擡手,表示不想聽了。
這個虛情假意的男人,她還想聽到什麼呢?
“虎毒尚且不食子,”快活王還在煽情,“我若是……”
啪啪啪。陸小鳳面露嫌棄地給他鼓掌,“我見過不少壞家夥,但你是其中最惡心的那個。”
石觀音突然湊熱鬧,“包括我嗎?”她盯着陸小鳳,不錯過她一絲的表情變化。
陸小鳳被她臨時插話,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後十分坦誠道,“你壞得坦坦蕩蕩,他又當鴨子又立牌坊的。”
快活王這次被惡心到了:雖然“鴨子”這個比喻是第一次聽到,但放在這裡,誰還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陸小鳳還繼續擡高度,“這種男人呢,就像是他假惺惺跟你交好,趁你放松偷走了你的葵花餅,當着你的面摳出來瓜子,磕了瓜子,然後把瓜子殼扔到了你的嗓子眼。”
石觀音笑出了聲:真是靈魂比喻,一個卑鄙小人躍然紙上。
快活王的臉更黑了。
“柴玉關,你知道怎麼分辨是不是真心道歉嗎?端看願不願意做補償。”陸小鳳笑吟吟卻又居高臨下地指點,“你隻說你愧疚,卻不談補償,糊弄誰呢。在座的沒人是傻子,可不是你不痛不癢地說幾句漂亮話就能過去的。”
“我自然願意補償,飛飛想要……”
“你先自斷一臂。”陸小鳳像個笑面虎一樣,提出要求。
“為人子女,”快活王還想轉圜,打算用“孝道”把白飛飛綁到自己陣營。
“飛飛沒提啊,是我提的。”陸小鳳一臉無辜,“怎麼,既然你是真心愧疚,那我做姐姐的,想要點東西,你為了讨好我,不得滿足嗎?”
“飛飛真的是我的女兒嗎?如果是我的女兒,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自己的父親受辱?”快活王轉換思路。
白飛飛聞言,啜泣之态更甚。
“哦,所以你是懷疑你的前妻們,沒有為你守身如玉?”陸小鳳另辟蹊徑地反攻,“不會吧不會吧,你還真是以聖人的标準要求别人,以鴨子的身份要求自己啊。”
快活王胸口一哽:能不能别提“鴨子”了?
“我們生得這般花容月貌,一輩子多造福幾個男人不好嗎?”惹不起的石觀音湊熱鬧道,“妹妹,你覺得呢?”
陸小鳳有些躊躇:“多造福男人”倒是無所謂,但造福一個死一個,她不太能接受……
王夫人為了讨好石觀音,站台道,“怎麼,這位妹妹不認同這個觀點?”
陸小鳳當即嗆聲,“我打不過我姐姐,但是你,踮踮腳還是可以的!”
言下之意,她不需要哄着她。
王夫人的臉也有點黑了。
“男女之事,你情我願就行,”陸小鳳含糊道。
快活王趕緊表示,“我與我之前的妻子們,都是……”
“反派死于話多你知不知道?”陸小鳳不耐煩地打斷。
快活王看這個架勢是不能善了,也不想周旋了。“可我不都給了她們一個聰慧的孩子?除了我,誰還能她們生出這樣的孩子?”
一句話,陸小鳳震驚,白飛飛憋屈,王夫人惡心,石觀音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