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羲景被注視着有些莫名的心虛,裝若無事地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我們走後,我覺着不對,便讓在昭明的人去查了查。”
“結果,我們走後,堪輿閣閉閣三日。”
“讓他們再細查,發現在我們走後,”
“那位觋者死了。”謝行止與臨羲景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臨羲景了然般笑,仿佛知悉她能想到。
這便是為何,會有堪輿刺殺自己一事了。
這時,他們走出了密林,發現有一人在林前守候。
謝行止兩人很有默契的迅速結束話題,将此事放下不談,看向來人。
那人圓瞳羽冠,腰間别了橄榄葉紋飾,一副羽族裝扮。
見謝行止他們出來,那人朝着兩人行了禮,恭聲道:“兩位貴客,我羽族皇有請二位來宮中一叙。”
看過臨羲景,見他雖是對設陣一事有了介懷,但聞言沒有出聲反對。
于是謝行止淡漠地應允:“也好,帶路罷。”
羽族皇宮。
“兩位大人請。”侍者躬身向謝行止和臨羲景,将他們引向殿前。
殿内是一個少年帝王,面色溫和地朝着謝行止他們笑道:“我要感謝你們,是你們救了阿姐。”
“你便是李守謹。”臨羲景顯然對其印象十分不愈,冷聲道。
李守謹楞了楞,複又微笑道:“我是。很久沒有人這麼叫我了。”
謝行止掃了眼空蕩的大殿,視線轉回李守謹,她直視李守謹:“看來,你這裡人不少。我們有什麼值得你重視?”
“你們救了阿姐,我理應酬謝。”李守謹正色,“謝行止姑娘和臨羲景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想。”
臨羲景淡淡擡眼,神色涼薄威壓卻勝過李守謹幾分:“你想要的,是謝行止關于靈方面的術。”
若非如此,李守謹那般重視矜夫人,沒有理由放任矜夫人自損魂魄。他在那裡安插了人護着矜夫人,卻不更多作為,隻能說明,他尋不到會靈術的人。
這九天之下,死生随命,會靈術的人寥寥無幾,謝行止便是其中一個。
可是,矜夫人已經無事,他還想用靈術,做什麼?臨羲景眼眸裡漫上寒意,人的胃口,不應太大。
李守謹身形一僵,頃刻放松,他端坐在高座上,看不清神色:“既然臨羲景公子直言,我便不再遮掩了。确實,我,希望謝行止姑娘能夠替我做一件事。”
“是為與麟族的交戰之事。”
“是。麟族,正是他們的人屠我皇城,害我皇室,使得我淪落昭明後又害死鎮上衆人及阿姐。”
“他們那裡有一個戰神。我希望謝行止姑娘能夠施展術法相助。”
若能攝其魂,沒了戰神,那麼麟族唾手可得。
“憑甚。”謝行止斂眉,眼中沒有波瀾的看向李守謹。
“我觀察謝行止姑娘你們的行程,發現你們一路兜兜轉轉,便是為了除八方煞氣,鎮壓邪祟。倘若邪祟不穩,最先有所舉動的,當是九霄。你們,是九霄的人?”
李守謹一步步抽絲剝繭,隽雅的微笑着,“那麼,謝行止姑娘肯助我,我便将堯和界最大的邪祟告知。到時,我還會派人助姑娘與公子斬殺邪祟。”
“好。”謝行止幹脆利落應下。
身旁臨羲景不動聲色,謝行止這番,是為了什麼呢。
李守謹不知,可他知曉,謝行止的性子,可不會為了除所謂煞氣遊曆九界。
那不過是個明面的幌子罷了。
臨羲景平靜開口請辭:“那我們便先回了。”
李守謹朗聲道:“送大人回去。”
侍者上前,躬身引兩人離開。
而殿内也有幾道身影消失不見。
少年帝王長呼出一口氣,揉揉眉心,疲倦地注視着前方忽而閃現的黑影:“走了?”
黑影小幅度的點頭,聲音平仄沒有起伏:“國師的和丞相的都走了。”
李守謹阖上眼:“那就看看他們有什麼舉動。”
國師殿。“他竟這麼說?”國師于長椅上倚着,桃花眼泛着暗光,他勾起嘴角,便是一片風光绮麗,“李守謹竟也有求人的一天。”
侍者躬身喂他葡萄,剔透的葡萄被國師用潔白的牙齒一咬,竟也生出萬種風情。
侍者看着微微癡了,一時不察竟翻了茶。她面色一瞬慘敗,“噗通”一下跪下,抖得止不住身子。
侍者懼極,卻也記得規矩,不敢求饒,隻是死死咬住下唇,聽憑發落。
國師厭鬧,國師殿的侍者無一人不知曉。
國師慵懶擡眼,思索片刻,忽而無趣笑笑,沒有言語,擺擺手,示意他人将她帶下去。
侍者沒有聽見國師發聲,陡然松了口氣,癱軟在地。國師不開尊口,便是饒了一命,隻處以杖責。
聲旁的暗衛沒有看那被拖下去的侍女,繼續彙報:“還有,那若謝行止和臨臨羲景,實力我等看不透。”
國師白皙纖長的手指剝着葡萄的動作一頓,輕笑一聲:“那倒是值得看看熱鬧。”
“下去吧。”
“是。”
國師繼續手裡的動作,收斂起自己的笑。
李守謹,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