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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淋秋雨癡人訴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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缃兒喊甄冉把花搬進來,趙元徽見後大加贊歎。

那株金絲菊呈現鮮亮的明黃色,從花心到瓣尾都始終如一的純淨。細細的花瓣翹曲着從中心向四周鋪開,像泉眼處綻放的水流一樣,而每一片又像針孔處牽出的絲線那般輕柔。最秀氣的菊花,莫過于此。

趙元徽愛不釋手,連連說:“舜卿,這棵好!仙子一般的氣質,真是少見!這棵我也想觍着臉帶回去。”

夏舜卿見他開心,遂欣然應允,道:“千金難買世子歡喜,當然要成人之美了。”

趙元徽謝過,又道:“缃兒想得周到,還識得花的好歹,我要賞她。”

“賞什麼?”夏舜卿好奇地問。

“你想要什麼呢?”趙元徽問缃兒。

缃兒擡起頭,見趙元徽正含笑看着自己,就像他多年前那樣。

隻是缃兒明白趙元徽心中固執的貴賤觀念,因此從未允許這個笑容在她的心裡激起漣漪。

她心中那無法化解的悲哀,來自另一個地方。這悲哀像漫天的雨,拍打着她這片無處可依的浮萍。

“世子曾說過會為奴婢吹一曲《采蓮》,您還記得嗎?”缃兒問道。

她說話的時候是面無表情的,但她的語氣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埋怨。或許是因為,盡管趙元徽常常關照于她,但在她将被送出侯府時,趙元徽未曾發過一言。

這埋怨被夏舜卿捕捉到了,他立馬看向趙元徽。

“《采蓮》?”仿佛心裡某個封閉的角落被擊打了一下,趙元徽瞬間怔了一怔。

曾經在最純真的年紀,他對缃兒生出過特殊的情愫。但因為身份之懸殊,這個情愫被他早早地舍棄了。對這份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的感情,他似乎從未有任何留戀。

然而今日,這忽然而至的失落感,卻這麼真實。

身為世子,他決不允許這種失落感存在。因此在略微遲疑之後,他坦然說道:“是嗎?我不記得了。不過既然你想聽,我可以奏與你聽。”

“奴婢有舞蹈相和,不知可否獻上?”缃兒問。

夏舜卿心亂如麻,他正等着趙元徽的回答,而此時趙元徽卻轉頭看向夏舜卿:“舜卿,你說呢?”

“好,再好不過。”夏舜卿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趙元徽問:“府上有笛子嗎?”

“有的。”夏舜卿說。

夏舜卿讓甄冉去拿了笛子來,呈給了趙元徽。

趙元徽理了理腕口處衣袖堆積的褶皺,伸出玉竹般的雙手熟練地拿起了笛子。

随着氣息的進退起伏,笛聲徐徐而來,又悠揚婉轉地飄遠,讓人仿佛置身于水鄉的蓮葉之間。蓮葉随着和風與小舟輕輕地晃動,讓水上泛起輕靈的波紋。短棹在蓮莖之間滑動,忽然碰到了蓮蓬,于是一顆青綠的蓮子落了下來……

跳舞的機會對于缃兒來說十分難得,盡管熟悉的笛聲已爛熟于胸,她還是全神貫注地聽着曲調,一絲不苟地伴着曲子起舞,聲與形渾然如一體。

夏舜卿看得入迷,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怎麼描述此種景象。最後,他窮盡全部能力,勉強得了一首詩來記述:

裾回袂轉擺似飛,袖翹腰折鬓如雲。

足點雨針風吹線,手搖楫木波起紋。

蓮葉偏分蘭舟去,蓮子疏落藕絲裙。

裙攏青實且回顧,钗入水中無處尋。

随着笛聲漸漸輕柔直至停下,舞姿也定格了下來。夏舜卿回味良久,卻還沉浸其中。

趙元徽放下了笛子,笑着說道:“缃兒還是這麼出色。”

夏舜卿回過神來,他仔細地看着趙元徽說話時的表情。但趙元徽的臉上,找不出任何破綻。

夏舜卿也勉強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缃兒畢竟曾是侯府上的舞姬。隻不過她在我這裡實在埋沒了才華,世子不如帶回去,這才是适得其所。”

趙元徽擺擺手,道:“我家的舞姬衆多,被埋沒的不勝枚舉,缃兒回去恐怕還不如在這裡适得其所呢。況且雖是我家的舞姬,但既然送出去了,就沒有往回帶的道理。再說,舜卿你也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對吧?”

夏舜卿看了看缃兒,缃兒低着頭,夏舜卿看不見她的表情。

夏舜卿又試圖勸趙元徽說:“缃兒在侯府多年,離開多少會有些不舍的。”

還未等趙元徽回答,缃兒突然開口,道:“公子的厚意,實在折煞奴婢。奴婢很願意留在這裡。”

屋裡頓時安靜得過分。

趙元徽沉默着,缃兒仍然低着頭。夏舜卿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對趙元徽說道:“缃兒是怕你有什麼難言之隐。”

趙元徽終于開口了。他沒有理會夏舜卿的瞎猜,而是笑了笑,說:“我們聽缃兒的吧。”

因為将要下雨,沒多時趙元徽便起身告辭。

夏舜卿送出門外,見趙元徽仍然沒有帶缃兒回去的意思,心裡一急便說道:“世子,我有一問。你與缃兒……莫非已然決絕!”

趙元徽震驚回頭,見夏舜卿神情凝重不似開玩笑,便斂色嚴肅地說道:“舜卿,平時我隻道你是在說笑,沒想到你卻當真。我看把缃兒挂在心上的是你。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切莫撞了南牆才醒悟。”

夏舜卿有些尴尬,隻好笑笑。

他一直為這兩人着想,難道錯了嗎?

從趙元徽的回答來看,對把缃兒送出侯府這件事,他從一開始就是沒有異議的。也許從頭到尾,都是夏舜卿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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