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想說些什麼,虞氏卻剜她一眼,她的兒子對她不親,倒是慣會護着司念,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話音剛落,她便搖着團扇轉身欲走,越過司念之際,她輕輕瞥了一眼,不等司懷再次開口,她便提步徑直離去。
一時間,飯廳内隻剩下司念和司懷兩人。
司念低着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粥,整個飯廳都隻能聽到瓷器相碰的清脆聲響。
司懷見她眉心輕蹙似有心事,放下碗筷,伸手揉了揉司念的腦袋,柔聲說道:“念念,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司念擡起頭,眼眶有些泛紅,她吸了吸鼻子,說道:“哥哥,我好像得罪了兩位皇子,我是不是給家裡添麻煩了?”
司懷看着她這幅泫然欲泣的這副模樣,心中更加心疼,柔聲安慰道:“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呢,你是我妹妹,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了你去,就算是皇子也逼迫不了你。”
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司懷勾了勾唇角:“好了,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司念被他的話逗樂了,旋即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說道:“哥哥,你就會取笑我。”
見司念破涕為笑,司懷心中也輕松了不少,“念念和阿染的婚事怎麼樣了?”
他和張染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對其人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相比于嫁入皇家,張染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他自然知曉小妹的心思。
司念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眉眼間再次爬上一絲愁容:“他承諾過些日子前來提親,可我已經等了好久了。”
司懷沉吟了片刻,倏然開口:“他和我是好兄弟,我們也多年未見了,今天我們便去找他,讓他給個确切的時間,免得妹妹苦等。”
司念有些猶豫,身為女子怎可主動去問男子議親一事?若讓旁人知曉豈不平白叫人看了笑話去?
她思忖良久,才緩緩開口:“哥哥,還是算了吧,我就不去了,你幫我問問他就好。”
司懷看着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他笑着說道:“這樣也好,那你可有什麼東西要我幫忙帶給他?”
司念頓時漲紅了臉,她低着頭,從袖中掏出一個繡工粗糙的香囊,遞給司懷,說道:“這個……這個香囊,你幫我……幫我給他吧。”
司懷接過香囊,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竹子,了然一笑:“好,我一定幫你帶到。”
司念擡起頭,眼中帶着幾分懇求,說道:“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等一等再走?”
司懷對上她的視線,問道:“怎麼了?”
司念低下頭,說道:“我想……我想再繡一個香囊,這個……這個太醜了。”
看着司念這副嬌羞的模樣,司懷心中早已軟成一片,從前那個不谙世事的妹妹終是長成了大姑娘了,他笑着說道:“好,我等你。”
夕陽西下,天邊飄着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将整個天空都染成了瑰麗的橙紅色。
司念坐在窗邊,手裡拿着繡了一半的香囊,心思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指尖的針久久不見落下。
她繡了許久卻依舊繡的歪歪扭扭。
她時不時地擡頭望向門外,既期待着司懷的出現,又擔心他會帶回不好的消息。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司懷披着一身夕陽的餘晖緩步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似是辦了什麼極為順心的事情。
司念見狀,一顆懸着的心終于落回了肚子裡,她忙起身迎了上去,急切地問道:“哥哥,怎麼樣?染哥哥他怎麼說的?”
看着她有些焦急的模樣,司懷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說道:“你呀,還是這般沉不住氣。”
司念被他寵溺的語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頭,小聲說道:“人家這不是擔心嘛……”
司懷将手中那個精緻的木盒遞給司念,語氣中帶着幾分輕快:“這是你的染哥哥托我帶給你的。”
司念接過盒子,旋即打開,隻見裡面裝着一盒晶瑩剔透的饴糖,散發着淡淡的甜香。
司念心中一喜,臉上卻故作鎮定地問道:“就……就隻有這個嗎?”
見她這副故作鎮定的模樣,司懷隻覺好笑,他故意逗弄她:“不然呢?你還想要什麼?”
司念被他調侃得滿臉通紅,旋即用力跺了跺腳,嬌嗔道:“哥哥!你不準這麼打趣我!”
司懷正了正神色,捏起桌上那隻繡了一半的香囊,笑着說道:“好了,不逗你了,染哥哥三月初四便會親自登門提親。”
聞言,司念心中頓時樂開了花,她掰着手指算了算,三月初四,那不就是三天後嗎?
想到這裡,司念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笑容,心中充滿了期待,連送入口中的饴糖都更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