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時如履薄冰,故人不在。
商祁覺得如果江瑜要是活着的話,也定會支持他保護自己的妻。
那時他将陷害江家的人都做成了人皮燈籠,懸挂于京都城牆之上,以此告誡那些膽敢殘害忠良之人,也正因此舉成就了他的肅殺之名。
皇帝深知商祁不可能對他毫無怨恨,為了彌補這份愧疚,他才不顧重臣反對,将他定為太子。
皇上和皇後一時間都沉默了,原本他們以為自己的兒子隻是動心玩玩,太子妃若久久生不下孩子,廢了另娶也是有可能的,可令兩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太子這回竟出奇的認真,周身都散發着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他是真的做好了和司念攜手走到最後的準備。可此刻司念卻不知所雲,她并不知道太子的過去,更不知道他究竟經曆了怎樣的困難才走到現在。
殿中之人沉默良久,皇後才開口打圓場道:“此事還是不要提起了,祁兒,本宮與你父皇今日也算見過太子妃了,你二人都退下吧!”
商祁卻面不改色,認真道:“兒臣想要求父皇準許我随司念歸甯。”
按皇家的禮節,太子娶妃一般是不必歸甯的。
皇帝臉色微沉,方才商祁提及江瑜,意在歸甯,隻為了能給司家帶來榮耀,保護司念,讓司家永葆太平,成為世族大家。隻是這樣的恩旨他隻能請一次,畢竟皇帝的愧疚也是有限度的,他當真要用了這次機會,去為司家作勢。
但見商祁神色肅然,薄唇緊抿,很是堅定,皇帝終是默了默,才冷着聲音道:“準了!”
聞言,商祁面上神色稍稍緩和了些,與司念一道行了禮才退出大殿。
直至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外,皇上才歎道:“臭小子,現在為了給太子妃出頭,連老子都能威脅!”
皇後将視線收回,遂又落到身側之人的身上,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兒子這次,隻怕是動了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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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司念的視線時不時的掃過身側之人,在看到商祁還是如在大殿那般陰沉着臉時,她吞了吞口水,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的走在他後邊,衣袂吹拂,商祁腳步未停,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司念隻是覺得他在思考着什麼有些出神。
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好像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去,連皇後刁難她,他都能遊刃有餘的應付過去,思及此,她的心底不禁燃起一股暖流,看向他的眼神除卻敬佩之外又多了些别的東西。
可轉念一想,方才商祁提起江瑜時的表情,似是有什麼她不知曉的大事,不過他們之間并無情愛,她原本也該并不感興趣他的過去,隻是她還是有些好奇,罷了,就算問,他現在估計也不會說的。
穿過長長的回廊,商祁突然停住,司念沒留心看路,一下撞上了他的背,商祁隻覺得她很軟,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此刻像是塌陷了一半,面上的神情也稍有緩和。
他回頭看向司念,隻見少女的臉上還有些不知所措,少女粉腮玉面,她的臉并不算清瘦,而是恰到好處的有些肉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她的臉一定很軟,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他蹙了眉,他怎麼會好奇她的臉?
商祁面色不耐,不去看她,司念隻能看到他淩厲的側臉,他身量高,手自然的垂下,拉過她的手道:“太後那邊,也該去看看了。”
話音剛落,司念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方才面上還留有的潤紅此刻早已消失不見,連唇色都白了幾分。
确實應該去見太後,畢竟太後是他的祖母,可是司念此刻卻有些發怵,上次她給太後留下的印象不太好,此次若去,就免不了會被刁難,司念緊張的捏着衣角,小聲抗拒道:“能不能……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