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父親,司念再次登上馬車。在她的吩咐下,車夫手中的鞭子愈發的用力了幾分,馬兒吃痛跑的也愈發的快了,司禮的身影逐漸變小,最後消失在遠處。
過了許久,司念才收回手,任由車簾落下,擋住外邊那刺眼的陽光。
馬車最終在軍營大帳前緩緩停下,寒竹恰巧在帳前,見車裡下來的是司念,忙迎了上去,恭敬道:“娘娘,殿下此刻不在主帳中。”
司念疑惑,此時正是午時,商祁不在主帳用膳,又會去哪裡?她腦中不禁胡思亂想起來,面上的笑意也漸漸褪去,轉而換上了一副失落的神色。
見司念臉色有些不滿,寒竹忙解釋道:“殿下此刻正在副将帳中議事,娘娘稍等,屬下去通知殿下一聲。”
此刻主帳中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祁哥哥,是你來了嗎?”簾子被人掀開,瞬間露出一張妝容厚重的臉,鄭漪為了見商祁,特意的裝扮了一番才來。
方才聽到外邊的聲響,她本以為是商祁回來了,卻意外見到了司念,當即便冷下臉來,但眼前之人尚且是太子妃,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她還是忍下心底的不喜,不情不願的給司念請了安。
司念正因着她的那聲祁哥哥而不悅,故而并未做聲,連眼神都不曾給她一個。饒是這般,司念也無法忽視她是從商祁營長中出來的,心底不禁暗自腹诽起來:早間還說是到虎衛營辦事,如今卻不見了身影,獨留鄭漪在營長中,莫不是打着到虎衛營辦公的名義同鄭漪在此處私會吧?
不過她見識過商祁對鄭漪的冷漠态度,覺得也不像啊。
鄭漪自是不知司念此刻的想法,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的臉白皙而粉嫩,像一顆飽滿的密桃,看起來柔弱可親,上身豐腴腰身細弱,臀挺翹而飽滿。
鄭漪覺得自己若是男子,也定會被她吸引,可惜沒有如果,她身為女子,心悅商祁,便注定與司念無法成為朋友。
她看着司念頗覺不爽,嘲諷道:“不過是鄉野來的女子,哪裡配得上我的祁哥哥。你不會不知道鄭家才是能幫祁哥哥的吧?若祁哥哥當初娶了我,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直接得到兵權,可現在,他還需自己苦心經營,你對他簡直毫無用處。”
鄭漪此言叫司念陷入了沉思,她本身就覺得是商祁一直在幫司家,如今看來他其實能有更好的選擇。若當初沒有她父親和虞氏的設計,商祁或許壓根不用這麼勞心勞力。
可商祁偏偏是在事發之後才漸漸喜歡上自己的,雖然她父親的手段卑劣不堪,可如今她卻突然有些慶幸,商祁是如此純粹的喜歡着她,且其中并不摻雜着任何利益關系。
而她卻恬不知恥的利用着商祁,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給家人圖謀便利。
她确實對商祁心懷愧疚,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但這不影響她喜歡商祁。
思及此,司念用力掐了掐指尖,想要出聲回怼回去,可對上鄭漪那雙自信張揚的眸子後,她還是怯懦的将快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吞了回去。
商祁闊步走上前來,可在看到鄭漪時,他不由得冷下了臉,眼中浮現的冷意似冬日霜雪般,叫人不禁後背生寒。
方才鄭漪所言,一字不差的落入他耳中,他緊緊拉住司念的手,對鄭漪道:“她是本宮的太子妃,便也是君,你作為臣子之女理應對她恭敬。”
商祁并不想在司念面前發脾氣,但是司念性子柔和,這并不是别人随便欺負的理由,他不想她吃虧,于是冷冽說道:“若你方才言語再叫本宮聽到一次,本宮不介意動用全部勢力鏟除你鄭家,你所倚仗的都是皇家恩澤,本宮不屑與你虛與委蛇,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欺淩念念,本宮此生不會另娶,休要胡攪蠻纏下去,否則本宮不會給你鄭家留顔面的!”
司念擡眸去看商祁,男人身量颀長,陽光打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陰影,擋住了落在她身上的炙熱陽光,那隻握着她手的大掌像是有無盡的力量一般,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見他這般模樣鄭漪有一瞬的恍惚,她頭一次見商祁發脾氣,從前他雖然待人冷淡疏離,薄情至極,但至少不會生氣。
如今他為了司念居然要動用全部勢力去對抗鄭家,鄭漪屬實被吓得不輕,她知道商祁一向是說到做到,剛才她對司念所言雖是事實,卻也如商祁所言,她現在所仰仗的、引以為傲的家室全都是皇家恩澤。
鄭漪瑟縮起來,她用力攥緊的手,任由指甲陷進掌心,過了許久,她才似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道:“太子殿下,臣女不會再糾纏于您了,還請殿下不要動鄭家。”說罷她便轉身離開。
司念也是很少見商祁動怒,好像他每次動怒都因為自己。
司念有些不好意思,細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商祁的衣角,深深的看着商祁,男人鼻梁挺拔,眼眸深邃,唇色淺淡有些幹,司念踮起腳尖,大着膽子輕輕的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她的唇濕潤柔軟,一觸即分,并沒有上次他吻她的深入。商祁的瞳孔猝然放大,她的吻有點猝不及防,讓他一瞬間有些失神,她竟然主動親了自己。
縱使商祁的心情再怎麼激動,他還是強忍着想要吻她的沖動,擡手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