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的肚子咕噜噜開始叫了,商祁聽到便加快了做飯的速度。
商祁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後主動把鍋裡的飯食端了出去,司念小步跟在商祁身後,發現他很自然地将飯菜擺到桌子上,拿出碗筷,将飯桌上一應東西置辦好,自己反倒沒了事做。
黃昏時分李武敲了敲房門,帶了條魚過來了。
叔父司平和叔母張琳都迎了過來。一家子圍在桌前吃飯。
祖母因為腿腳不便便在屋内用飯。
司念看向面前的飯食,每道菜都是她指點,商祁親手做的。
算起來,這好像是司念第一次嘗商祁的手藝。司念本以為商祁會像那些老學究一樣說君子遠庖廚,沒想到商祁隻是很坦然的接受了給他們做飯,毫無怨言。
司平帶了一瓶酒,道:“今夜都是一家人,咱們就不說兩家話了,阿祁來,喝點酒吧!”說罷便給商祁倒了上來,還給司念倒了一杯。
衆人都沒有動筷,商祁走了過來,坐在小凳上,腿就随意的敞開着。
司平和張琳都看着這位的動作,商祁夾了一片自己做的菜,他們才動了筷子。
司念對商祁做的菜很是期待,所以注意力全在菜上。
咬了一口雲吞,眼睛一亮,緊接着又吃了一口。
商祁的火候控制得極好,哪怕是第一次做飯,因着這恰到好處的火候,也是味道上佳。
雲吞皮細膩軟滑,内陷鮮香味美,直到司念一碗全部吃下去,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如何?”
商祁在一旁看着司念将他做的雲吞全部吃下去,還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聽到商祁的詢問,司念杏眼一轉,俏臉微揚道:“不愧是我交出來的徒弟,有我十之一二的風采。”
商祁失笑:“是,哪有師父你厲害。”
李武見他們聊的暧昧,他直接夾起司念喜歡吃的魚,便給司念夾了一筷子放到碗中,道:“小念,你愛吃這個多吃點。”
聞言商祁蹙了蹙眉,停了吃飯的動作。
司念想到商祁平日裡用膳都是隻動一筷子便止,除了她曾經把東西夾給商祁,其他人都不敢。後來她才知曉,皇室動筷不能用自己的筷子往别的人碗裡夾菜,這是規矩,鄉野畢竟沒有那麼多規矩,商祁該不會是不習慣吧。
誰知商祁也開始夾了一筷子放進她碗中,道:“我做的菜,你嘗嘗。”
司念看商祁的神色,并沒有發現什麼不妥,誰知李武又給她夾了起來。商祁也給她夾,不一會兒她的小碗就滿了。
“你們吃吧,别給我夾了。”司念此刻還沒意識到他們夾菜給她是為什麼。
想到自己好像還沒問過李武在哪裡做差事她便好奇道:“武哥哥,你做的什麼差事呢?”
李武摸了摸頭自嘲一笑道,“我現在是這裡的衙役了。雖然官職可能并沒有你爹高但是每月也可貼補家用,來年再考說不定就能像你爹一樣當官了。”
聽聞此話,衆人都沉默了。
隻有司念笑着說道:“再努力吧,你定能考中的。”
李武看了看商祁看司念的眼神,眸中隐隐帶着不悅道:“不知阿祁兄弟平日裡做的什麼差事啊?”
叔父司平額頭上也出了許多汗珠,他沒想到李武這般沒有眼色,他面前的可是太子啊,得罪了這位可就完了。
隻聽商祁面上雲淡風輕,沒有說實話。
“京都做個小官。”
李武當即便愣住了,他想過司念沒有選擇嫁給在京都當官的張染,選擇了一個白面小子,可能隻是圖他的容顔。他還有機會和這白面小子一較,可沒想到司念會嫁給另一個京都的小官。他當即便覺得失了面子。瞬間止了話題。
突然有人敲響了房門,正是寒竹,商祁站了起來,走了過去,叔父和叔母見狀都站了起來。寒竹忙對商祁行禮:“殿下,東西帶來了。”
司念也走上前去問道:“什麼東西?”
然後她就見到了寒竹身後的素輿。
這種東西她隻在京都見過,能用上的人非富即貴。她沒想過商祁會把這種東西帶到江南。
商祁将素輿推了進來,柔聲道:“給你的驚喜!”
司念此刻瞬間臉上便綻開了笑意,“謝謝你,夫君。”
祖母不一會兒便被司念推了出來。
李武看到司念雀躍的樣子,心中不悅,但也不好說什麼,便告辭離開了。
祖母看到商祁對自己的用心,也不好再對商祁不滿。她拉過司念的手兩人一同進來屋,她才道:“念兒啊,阿祁确實屬于有心計的,祖母雖然怕你吃虧,但也能看出他對你的用心。”
司念确實知道商祁是個小狐狸,商祁畢竟來江南的目的是為了處理江南的事務,她雖舍不得祖母,但是也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司念終是啟了口:“祖母,我和殿下說好了,明日午時便走,您好好保重。”
*
翌日,司念一早便起了,告别了祖母,他們來到了璃城,璃城是離祖母這裡最大的鎮子。
她已許久沒回來過了,對于街上多了的許多新物什覺得很是新鮮,街上叫賣的小販有的認識司念還給她打了招呼。
商祁在她旁邊緊緊跟着,看着她雀躍的神情勾了勾唇。
但很快,司念擡頭瞥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她的腳步忽然停下,便想拉商祁離開。
“怎麼了?”
他循着司念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子正在不遠處迎面走過來。
司念的手一把抓住商祁的手腕,結實的觸感讓她穩住了心神。
“換條路走吧。”
可那女子已經先一步看到了司念。
她揚起不太溫和的笑,對司念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