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床邊試探着撫上沈念曦光滑似玉的臉龐,難得她沒有躲閃,祁淵怕真的惹惱她,也隻敢微微一碰便撤了手。
祁淵這才低聲解釋:“她既然煩人,我們就暫時住在這兒,我叫她守着月華閣的屋子不必過來伺候,如此你還能圖個清淨。”
沈念曦回過神含糊點頭道:“謝謝王爺。”
祁淵玩味淺笑:“什麼時候你肯答應了,來一百個這樣的也不怕。”
沈念曦順其自然忽略掉他的話,坐起身來認真道:“我有件事想問問王爺。”
祁淵笑了笑:“問可以,不過……”
沈念曦往後縮了一步抱住自己,不悅嘟囔:“你怎麼老是這樣。”
祁淵故作為難,皺眉啧了一聲。
“不許、不許抱我……”這些日子祁淵雖未對她真的做什麼,但祁淵總是以不能讓外人起疑心為由牽她的手或是眷戀的抱一抱,說到這裡沈念曦臉上隐隐發燙,又羞又急又沒有底氣。
祁淵神情無甚變化,仿佛看不出沈念曦臉上的為難似的,語氣愈發糾結起來:“這屋裡的榻又窄又硬,我睡不習慣……”
“那我去睡。”沈念曦無奈瞪着他。
祁淵惋惜搖頭,“可我舍不得……”
沈念曦深覺頭痛,半晌才不情不願道:“今夜王爺先上床來睡吧,明日我再找人給您換張軟塌來就是了。”
“你想問什麼?”祁淵得逞,笑着盤腿坐上了床。
沈念曦警惕的挪出來半張床,頗有些急切道:“太子殿下他如今處境如何?”
祁淵心滿意足的躺回了自己的大床,也不看床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沈念曦,合眼打了個哈欠道:“朝上沒出什麼大事,不過之前有幾個言官參了太子,說太子已快到而立之年膝下卻還無所出,你知道的,皇家嘛,子嗣為重。”
沈念曦繼續問:“那皇上如何看待此事?”
祁淵翻身,慢悠悠道:“太子年富力強,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自然是不痛不癢的将此事蓋過了,再者前太子妃仙逝後太子傷心,直到有了你姐姐的陪伴才好轉過來,而且你姐姐入東宮的時間不長,别的人又不得寵愛,還能如何?不過且等着你姐姐的肚子罷了。”
如今太子需要子嗣穩固地位,她記得姐姐說過,這回送來的人裡有位妘良娣,是皇後的外甥女,與太子又是青梅竹馬,皇後娘娘很喜歡她,就是想扶持她來分走姐姐的寵愛。
所以,皇後這是不想讓姐姐生下東宮的第一個孩子?
“你别急着睡啊,那皇後呢?皇後娘娘是不是不喜歡我姐姐?”問題還沒問完,沈念曦急迫去推他的肩膀,試圖把人晃醒。
祁淵把頭埋在被子裡,歎氣道:“你說你一天都在胡思亂想什麼呢,太子妃又沒有做錯什麼,皇後為什麼要讨厭她,皇後最多是不想要太子專寵于她惹人非議,在宮裡一枝獨秀總是不好的,皇後大約也是為了太子和你姐姐着想,真要有什麼事,你覺得你姐姐還能當太子妃嗎?”
沈念曦被他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還想再問,祁淵卻已經合上眼,沉沉睡過去了。
祁淵躺在身邊宛如躺了一顆燒紅的火炭,沈念曦哪裡敢靠近,整晚都縮在角落裡坐着打盹,生怕自己睡過去會發生什麼不可言說的事。
安然無恙到天明,祁淵精神抖擻的去上朝,沈念曦困得偏來倒去,一頭紮在被褥裡繼續補覺。
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飯,昨天晚飯沒什麼胃口,又熬了一夜提防祁淵,倒頭睡了大半天,她現在已經快要餓暈了。
陶陶麻利的擺好了飯菜,饑腸辘辘的沈念曦坐上了圓桌,豪氣吃了兩碗飯。
轉眼已是深秋,樹葉青黃,早晨傍晚都有了涼意,沈念曦被祁淵護着好生待在明淨軒裡,兩人心照不宣繼續扮演着恩愛夫妻。
陳嬷嬷對此無可奈何的同時也悄悄松了口氣,她知道沈念曦不好惹,也明白祁淵此舉裡的警告意味,那府裡也暫時沒什麼話吩咐,她隻能繼續夾起尾巴在月華閣老實呆着。
日子仍舊這麼平靜無波往前過,平淡得讓人麻木。
祁淵這些日子都很忙,早出晚歸,沈念曦得了些許清靜日子過,也懶得去管他在忙什麼。
皇上子孫昌茂,慶妃又不得寵,連帶着祁淵也不怎麼受皇上重視,皇上對祁淵這個兒子一直都是淡淡的,年及弱冠才封了個梁王,他這幾年愈發謹小慎微,如今隻在禮部挂個員外郎的閑職,平日裡不過為聖上跑跑腿傳個話,辦點雜事而已。
各人都有各人的難處,祁淵也很不容易,沈念曦能做的就是打理好梁王府,不讓他操心。
這日祁淵深夜回來的時候沈念曦已經睡了一覺,醒來時他正坐在床邊逗小黑玩兒。
“醒了。”祁淵看向她,指節彎曲劃過她眼下肌膚。
沈念曦皺眉往後想躲卻沒躲掉,倒讓祁淵發覺又捏了她的臉頰肉一把。
祁淵不高興,手上的力氣重了些,“不許躲。”
“痛。”沈念曦皺眉反駁。
她剛醒來說話的聲音軟糯得跟貓叫似的,如羽毛般拂在心上,祁淵不舍收回手,“嬌氣。”
沈念曦無言以對,自打賜婚後祁淵就一直默默陪着她,他們成婚後更沒了顧忌,行為言語間愈發親昵起來,讓她避無可避。
“又不高興了?”祁淵見她不接話,屋内又暗,隻好低下身子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