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廂靜默了會兒,祁淵才淡淡開口:“所以,你不肯離開我,也是因為不想見死不救嗎?”
沈念曦沒反應過來祁淵是什麼意思,呆呆坐在原位遲疑着不知該如何接話,成親後她想做的所有事都是祁淵在幫她,包括方才的伸張正義,都是祁淵做的,她仗着祁淵的縱容,到底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她也不是不明白祁淵的酸氣從何而來,可她實在不想騙祁淵。
她對祁淵,有感激、有愧疚、有同情、有害怕,就是還差了那麼一點兒情意……
漫長的沉默過後,沈念曦也懶得再同他做無謂糾纏,見他久不說話,便起身輕聲道:“時候不早了,歇息吧。”
祁淵依舊一言不發,在那一片輕淡如煙的藍色将要離開時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輕不重往回一帶,沈念曦便輕巧跌進了他的懷裡。
“你真的不讨厭我嗎?”祁淵目光不知何時已染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望着懷裡一時未曾反應過來的女子,不再猶豫吻了下去。
輕柔的觸感落到沈念曦唇上的時候她終于找回了自己飄浮在外的神智,卻沒有辦法反抗半分,祁淵吻上來的時候,還懲罰似的咬了她一口。
喘息的瞬間祁淵暫且離了她的唇,眼中翻湧着得逞的快意,“那現在呢?”
未等氣息不穩的沈念曦回答,祁淵便又欺身吻了上去,唇齒纏綿,帶着濡濕的水意。
沈念曦仰面被迫承受着他侵略似的吻,兩隻手腕被他死死捏住,雙腳虛空蹬來蹬去也躲不開,隻得任由這厮采撷,這個吻沒有柔情,沒有章法,隻有賭氣似的宣洩。
直到冰涼的淚珠落在唇間帶來淡淡的鹹意,理智接二連三湧入腦海,祁淵猛地睜開眼,終于依依不舍離開,卻還是沒有松開手,呼吸沉重的盯着她嫣紅的唇,目光熾熱。
嘴唇麻木得隐隐發燙,沈念曦也不敢哭,紅着眼眶望着他委屈道:“可以放開我了嗎?”
祁淵被她盛着眼淚的眼睛弄亂心神,俯身抱住她又後悔道歉:“對不起……”
此時此刻沈念曦無計可施,這場面哪還敢再惹怒他,吸了吸發酸的鼻頭,“我沒怪你,放開我吧。”
沉默了好一會兒,祁淵卻依舊抱着沈念曦不肯撒手,兩人又陷入了無聲的僵持之中,她反抗不過隻好望着房梁發呆,忽察覺有熱氣撲灑在脖子上,回過神瞟見祁淵正盯着她的脖子發呆,頓感不妙。
那兒有一條非常淺的傷痕,是前些日子被刺客威脅時留下的劍傷,傷口愈合後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還沒有淡去,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消退。
鬼知道此時此刻祁淵這登徒子在想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沈念曦雙手被束縛着,隻能費力伸開脖子想離祁淵遠一點,末了卻還是沒能躲開這個禽獸的嘴。
祁淵溫熱的唇重新吻住了她脖頸上的傷疤。
這樣的情景令人焦灼,沈念曦不敢再胡亂掙紮,就怕哪裡不對再次惹惱此刻不太清醒的祁淵。
沈念曦像是被猛獸銜住脖子的獵物,愈發僵硬的橫在他懷裡,等到那厮呼吸又重了幾分,終于忍無可忍哭出聲:“求你……放開我吧……”
委屈的哭聲徹底喚醒了祁淵快要被欲.望湮滅的理智,沈念曦紅着眼睛瞪着他的樣子讓他心慌,有些事操之過急是沒用的,終究是他貪心了。
祁淵胸口那橫沖直撞的氣消散了許多,這才帶着悔意開口:“抱歉,是我不好……”
這厮總是這樣,認錯到快,可他會改嗎?
不會!
祁淵手上的力氣一松沈念曦就跳了起來,她才懶得管祁淵說了什麼,怒氣沖沖的甩了他一巴掌,隻不過沒打臉,而是落在了手臂上。
軟綿綿的巴掌落到手臂上半點疼痛都感受不到,沈念曦還是收着力氣沒舍得真的打他,祁淵裝模作樣捂着手,面上滿是犯錯後的悔意,眼裡卻是藏不住的高興。
祁淵非但不躲還坦然湊上前去,“來,随你打。”
因記挂着祁淵的傷,沈念曦根本沒敢用多大的力氣,依言又打了幾下也覺得無趣,沒好氣的推開主動湊上來的無賴,冷哼一聲扭頭躺去床上,再也不搭理他。
祁淵渾不在意,跟上去耐心給她蓋好被子,照舊在床前睡下,這一夜沈念曦都睡得不大踏實,胡思亂想了大半夜才勉強睡去。
次日清晨迷迷糊糊被祁淵從床上撈起來,早飯還來不及吃就被他的披風從頭裹到腳抱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