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本王還有事。”祁淵起身,走了兩步後又回頭看了沈念曦一眼,沉聲囑咐:“近來外面不太平,你少出門少聽閑話,無論沈府如何,和你都沒有關系,放心,本王不會為此而遷怒于你。”
看着祁淵遠去的背影,沈念曦軟軟的往後退了一步,幸得陳嬷嬷及時扶住才沒有跌倒。
沈念曦看向她後知後覺道:“嬷嬷你說,王爺方才的話是何意啊,難道這一切真的和父親有關嗎?”
“王妃稍安勿躁,奴婢……奴婢這就遞消息回去,讓老爺早做打算。”陳嬷嬷扶着六神無主的沈念曦往榻上坐下,心裡也一下子沒了主意。
陳嬷嬷慌裡慌張的走了,陶陶又扶着沈念曦進了内室,待到四周安靜了下來,二人才忍不住笑出了聲。
陶陶撫着胸口舒了口氣:“方才奴婢沒有露餡吧。”
“沒有。”沈念曦笑着拍了拍陶陶的臉,徑自坐去榻上道:“去拿紙筆來,我要給姐姐說個好消息。”
另一邊陳嬷嬷也慌忙把梁王府沈念曦的處境和她的所見所聞滴水不漏連夜傳到了沈府。
沈恒收到消息後沉着臉坐了一上午,并沒有琢磨透祁淵的用意,他擲翻了手裡的茶杯,怒問沈佑興:“他為什麼還沒有死?!”
沈佑興無奈解釋:“不是我們動的手,我們的人一直跟着梁王的暗衛和護送的官兵們等待時機,可那些突然出現要殺趙邕的人卻不知是從哪兒來的,人數很多且身手不凡,但終是梁王身邊的暗衛武功更勝一籌,那些刺客拼上性命也沒能擊殺趙邕,且此番刺殺過後趙邕身邊守衛增多,誰也不敢再去打草驚蛇了。”
沈恒頭疼的扶額,“罷了,你去查查那些刺客到底是誰的人,趙邕那兒不必再跟了。”
趙邕受傷,趙子柔也被趙王的人劫走,朝堂之上對他和趙邕之間的關系猜測不斷。
眼下這情勢對沈府很不利。
沈恒話音剛落,管家匆匆跑進來禀報:“老爺,太子……太子殿下召您進宮議事。”
沈恒咬牙強忍下憤怒,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能議什麼事,無非是想讓他在這風口浪尖上拿出個對策來罷了,若不然等事情不可控制,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東宮之内,四下無聲。
祁浩坐在堆滿奏折的書案前,最近他得父皇授意,正在學着批閱奏折,每日往這案前埋頭一坐就是三四個時辰。
忙碌中抽空擡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請安的沈恒,“太師,近來京中有關你和逃犯趙邕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對此你可有什麼看法?”
“臣惶恐,臣相信清者自清,等趙邕入京,自會證明臣的清白,不過臣懇請殿下,趙邕入京後把他交由臣審理,臣必當給皇上和殿下一個滿意的答複。”沈恒跪在地上懇切回話。
“這樣也好,京中流言起得蹊跷又來勢洶洶,太師終歸要給皇上還有百官交待的,不過好在都隻是猜測,梁王那兒也不确信刺客到底何人所派。孤便依你所言,趙邕進京後孤會呈請陛下,把他交給太師審訊,如此你不僅能自證清白,還能為朝廷查出贓銀的下落,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沈恒眸色一沉,複又垂首應下:“殿下如此為臣着想,臣感激不盡。”
沈恒出宮之時,天空黯淡無光,寒風呼嘯着刮在臉上,他重重的歎了口氣,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梁王府月華閣内,寒風同樣呼嘯而過。
沈念曦站在廊下仰頭看着黯淡無光的天,就快要到除夕了,她希望在除夕之前,這一切都能回歸平靜。
祁淵告訴過她,趙邕是真的遭到了刺殺,腹部中劍,連日高燒不退,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
此番刺殺的死士卻不是沈府派來的人,而是趙王。
祁淵手下的人故意留了幾個活口放他們逃走,才順藤摸瓜查出了趙王。
原以為祁泩和祁淵一同查辦此案,自身必是沒有嫌疑的,可趙王此舉,可見他也牽涉其中。
他安排這場刺殺無論成功與否,後果都有沈府這個衆矢之的擔着,所以動起手來便更加肆無忌憚了。
好在趙邕還活着,現在一切的一切,隻取決于父親信不信任趙邕的忠誠。
趙邕被押解回京的時候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皇上一直沒有理會流言是因為根本沒有具體可以指認沈府和趙邕有勾連的證據,但現下唯一一個可以指認沈恒的證人出現了,少不得又掀起了一波風浪。
昏迷不醒的趙邕暫時被送進了刑部大牢看押起來,皇上應準了沈恒為主審,隻待趙邕蘇醒便可審問。
聖京城不知不覺間籠罩上了散也散不開的濃霧,京中内外勢力都在等着,看沈恒該怎麼給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