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曦眼睛隻看着祁淵一個人,忍着腳上的疼,弱弱搖頭道:“妾身沒事,請王爺放心。”
祁淵這才看向衆人沉聲道:“既然都沒事就不必傳了,沒出什麼大事就好,宮門要下鑰了,我們先出宮去吧,這樣聚在這裡,驚動了太後、皇上、皇後就不好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反應過來的安瀾捂着心口終于緩了口氣,雙手合十拜道:“菩薩保佑,這……還好沒事,還好沒事。”
其實沈念曦崴到了腳,很痛,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的走路,更痛了。
祁淵察覺到她的異樣,二話不說将人打橫抱起,腳下走得更快了。
衣裳髒了,頭發也髒了,沈念曦窩在比她還髒的祁淵懷裡,兩人的模樣隻能用狼狽兩字形容。
衆人微微詫異過後都知道沈念曦很有可能是受傷卻沒有張揚,既如此祁淵抱她也沒有什麼不妥。
安瀾扶着肚子在祁湛的攙扶下跟上前來連連感激道:“多謝三王嫂出手相助,若不然我的孩子隻怕就保不住了,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謝王嫂才好。”
沈念曦腳下疼痛鑽心,胡亂點了點頭,“都是一家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周曼兒湊上來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萬幸都平安無恙呢。”
一行人終于走出宮門,衆人目送祁淵夫妻倆上了馬車後才各自上車回府。
沈念曦和祁淵回到梁王府後衆人見他們那般狼狽的模樣都吓壞了,王妃崴到了腳,王爺也是姿容狼狽,兩個人互相攙扶着從馬車裡下來的時候,那情景讓他們一度懷疑自家的王爺王妃是不是遭遇了盜匪截殺。
月華閣亂哄哄忙了一會兒,收拾好兩人身上的傷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沈念曦一瘸一拐的走到祁淵身邊,看着他磕破了皮的手肘膝蓋,歉疚道:“還疼嗎……”
祁淵可憐巴巴的望着她,“當然疼,過來幫我擦頭發。”
沈念曦拉着他坐在床上,自己也脫了鞋爬上床坐下,撚起一縷還在滴水的黑發放到帕子上慢慢揉搓。
擦着擦着眼眶卻慢慢變紅了……
不是說好不許再不顧自身安危了嗎?
祁淵就愛把她的話當耳旁風,這個騙子。
受了傷還總是不痛不癢的想要敷衍過去,又一次是為了她才……
“你就是想讓我過意不去是不是,手磕在台階上那麼痛當時怎麼不說,在馬車上你也不告訴我……”
沈念曦在他身後委屈抹眼淚,祁淵轉過身去看她,平靜道:“對,我就是想讓你過意不去。”
看着一臉甘之如饴的祁淵,越發像個不要命的瘋子,沈念曦哭得更厲害了。
祁淵捧着她的臉,指腹輕柔替她擦去眼淚,無奈笑道:“你一哭我就疼,哭多了還會變醜,我們不哭了好不好?”
沈念曦素來愛惜容貌,硬生生止住眼淚,也不再矯情,吸了吸鼻子帶着濃濃的鼻音道:“今夜的事我覺得很蹊跷,像是專門沖着越王妃去的,而且我扶穩她之後,在衆人慌亂時我似乎也是被人擠到了才站不穩的。”
雖然她感覺也不是很真切,不清楚自己是被擠出去的還是被人刻意攮出去的,這一切看着像是意外,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當時天色暗,路滑人又多,若有人蓄意而為之,隻怕也是無從查起了。”祁淵小心給她擦幹眼淚,捏了捏她細嫩的臉蛋才松手坐回去讓沈念曦繼續為他擦頭發,“況且若是有人刻意而為,越王妃自己必然會有所察覺,日後自會小心防範,你就别為旁人操心這些了。”
沈念曦郁悶的點頭:“不過好在沒出什麼事,聽說皇上看重越王妃這一胎,若這孩子有什麼好歹,又不知要鬧出多少風波。”
畢竟皇上膝下還沒幾個孫輩,不管是孫兒還是孫女,皇上都會很高興的。
要是這孩子在除夕夜沒了,又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呢?
沈念曦咬牙逼自己不要再想下去,這件事情不是沖着她來的,既然與她無關,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下次不許再那麼莽撞了,看看你的腳,都腫成這樣了。”祁淵看着她紫紅色的腳踝,心疼的皺起了眉頭。
提起這個沈念曦眼淚又掉了下來,愧疚道:“對不起,害你也受傷了。”
“又說這些見外的話,成天謝來謝去的,我還如何做你的夫君?”祁淵把頭湊到她懷裡,閉上眼睛笑道:“繼續。”
沈念曦依言繼續給他擦拭濕發,祁淵索性直接躺倒,枕着她的腿合眼假寐。
“可以了,起來,我給你梳梳。”沈念曦仔細替他擦幹了發,輕輕推了推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