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突然這麼興師動衆的辦生辰宴,王爺會不會不高興。
“也罷,那等我問過王爺再行安排吧。”沈念曦微微皺了皺眉,轉而繼續問道:“王爺今兒是怎麼了?我瞧着他好像不怎麼高興。”
蔺啟略微遲疑,說辭還未編好,沈念曦又道:“我隻是見王爺不高興,想寬寬他的心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為難你。”
蔺啟這才拱手道:“屬下不敢,隻是今日在朝上趙王殿下彈劾咱們王爺的差事辦得不好,導緻王爺被皇上申斥了……”
話說到這份上沈念曦已猜到了大半,趙王祁泩,是當年賢貴妃千辛萬苦誕下來的祥瑞之子,如今娶了賢貴妃周氏的表侄女周曼兒為王妃,因治理淩汛、修築堤壩、赈濟災情而名聲大噪,頗有政績,很受皇上喜愛。
之前在趙邕貪墨的那件事上沈念曦就已經見識到了趙王的手段,還有挑撥商國太子與祁淵交惡這件事上,趙王隻怕也脫不了幹系。
祁淵和趙王不甚親近,朝政之上更不會手下留情,于祁淵而言定是不小的阻礙。
隻不過沈念曦想不明白,祁淵并不得勢,趙王為什麼總是要和他過不去呢?
難道比起地位穩固的太子和沉迷軍事的越王,趙王更介意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祁淵嗎?
沈念曦收住思緒也不再深究下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原是如此,難怪王爺不高興。你下去吧,吩咐周管事他們去采買好生辰宴所需的東西,走我的私賬,咱們預備着好好的給王爺熱鬧熱鬧。”
簡單交待完事情,沈念曦便回了明淨軒,陳嬷嬷扶着沈念曦往回走,忍不住在她耳邊贊道:“王妃對王爺真好,事事都為他着想,王爺有您陪伴,真是他的福氣。”
原本思緒被打亂,沈念曦不耐煩的笑了笑:“嬷嬷與其說這些,還不如趕緊去問問,今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最要緊。”
陳嬷嬷自讨沒趣,悻悻笑着點頭應了,想起方才蔺啟說的話,她頓時起了疑心:“隻是方才蔺啟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王府的人在守什麼?
在哪兒守?
為什麼又不守了?
“不過是差事上的幾句閑談而已,這樣捕風捉影的事嬷嬷何必放在心上,父親隻是讓你看着我,還沒讓你管到王爺頭上,若王爺知道了你不老實,我可護不住你。”沈念曦停住腳步,警告似的看向陳嬷嬷,神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是奴婢多嘴了,請王妃恕罪。”陳嬷嬷見沈念曦眼底寒光乍現,這笑裡藏刀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在說笑,她不得不低頭服軟。
她心裡沒譜兒沈念曦想做什麼,倒也的确沒必要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惹怒沈念曦,若是真搭上了前程,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值得了。
沈念曦抽回了自己的手,斜睨了陳嬷嬷一眼:“行了,你回月華閣去吧,等有了消息再過來。”
明淨軒内,内室裡靜默無聲,秋雲眼含愛意的坐在床邊給祁淵做鞋襪。
祁淵醒來時隻見秋雲在旁,原本的煩悶全數迸發,撐起身來冷冷問道:“王妃呢?”
秋雲放下針線,忙起身去倒茶,如常回話道:“回王爺,王妃去前院找周管事吩咐為王爺辦生辰宴的事情了,方才王妃與勤娘商議,要在王爺生辰那日好好熱鬧一回,給王爺慶生呢。”
祁淵倒回床上,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秋雲端茶的手頓住,心中不甘面上卻不敢表露,不舍放下茶杯默默的退了出去。
沈念曦進屋時見秋雲喪眉耷眼的走出,估摸着是被祁淵給轟出來了,她看也沒看那張失落的面孔,直接越過秋雲挑開珠簾走進内室:“要喝茶嗎?”
祁淵偏頭見沈念曦亭亭立于桌旁,比那風中玉蘭還要柔美清雅,一雙妩媚的眼攜着狡黠的笑和他對視,祁淵重新坐起身來倚着床架子懶懶點頭:“嗯。”
沈念曦擡起那杯倒好了的茶遞給他,與他玩笑:“你如今使喚我使喚得越發順手了,我可是你八擡大轎娶進來的丫頭麼?”
祁淵睡了一覺,心中郁氣去了大半,又見沈念曦與他說笑,假意生氣反問:“怎麼,不伺候爺還想着伺候誰去?”
沈念曦接下祁淵喝完水的茶杯,甜甜笑起來:“是是是,隻伺候您一個人。”
祁淵瞧着沈念曦這會兒乖順異常,嘴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心念一動便将沈念曦扯到床前坐下,将人摟進懷裡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