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如實告訴我父親,趙王有意挑撥離間,讓太子和王爺你不睦。”
祁淵攬着她低頭親了一口,不懷好意笑道:“如此,那就多謝娘子相助了。”
“别鬧……”沈念曦準确按住他作亂的手,軟着嗓子求饒:“我困了。”
祁淵仍笑着去解她衣裳帶子,嘴裡哄道:“都睡了大半日還困啊,再不動一動夜裡就該睡不着了。”
說這話祁淵便餓狼似的把她撲倒在床,手下卻怎麼也解不開衣帶的死結,氣急之下動手就要去撕。
嗔怪打了祁淵一掌,沈念曦着急去推他:“别、别扯……這是我新做的衣裳!”
話音剛落,衣料咔嚓一聲脆響,祁淵滿意将手裡的布随手一扔,溫熱的胸膛已經貼了上來,“賠你,多少都賠你……”
沈念曦哭笑不得,伏在他的肩頭生氣咬了一口。
即便路途坎坷艱險,但是有祁淵陪着一起往前走,總覺得心裡踏實了不少。
不管怎麼說,她還算是幸運,至少,眼前的男人待她用心。
第二日醒來,沈念曦忍着身上酸痛,不敢耽擱,動身回到沈府,沈恒恰好下朝歸來,書房内沈念曦恭敬請安,如實将趙王刻意挑撥之事告訴沈恒。
“辛苦你了。”沈恒朝服還未換下,歲月刻在臉上的痕迹為他增添了難以接近的威嚴,坐在上位一派嚴肅,不緊不慢喝了口熱茶,“行了,退下吧。”
沈念曦起身行禮,“是,女兒告退。”
離開書房步履不停走到北院,母親已經在院門口等她多時了,母女二人親切擁抱。
沈念曦挽着母親胳膊往屋裡走,歎道:“許久沒回來了,您可有想我?一切都好嗎?”
“無礙,你日常派人送了那許多東西來,我用着都很好,明芮也為我調養着身子,近來覺着松快多了,一切都好。”柳氏愛憐拍着女兒的手,笑意寵溺,“我知道梁王府裡不太平,你管好府中的事情便好,不必擔憂我這兒。”
扶着柳氏往暖閣裡榻上坐下,沈念曦幽幽歎息,“好在王爺待我一直如舊,日子雖然不太平,倒也不覺着有什麼。”
柳氏想起近日變故,拿起手帕又擦了擦眼角,“那就好,不過凡事還是得你自己小心才是。”
沈念曦輕柔為母親按摩着肩膀,“娘,我都知道,倒是您别太累着自個兒,方才我看北院裡開墾出了好多土地,都是您的傑作吧?”
反手拍了拍女兒的手讓她安心,柳氏欣然道,“是呀,等開春就可以下種子了,等頭一波菜長起來,我就掐尖兒給你們姐妹嘗嘗鮮。”
“那我可就等着了,不過如今世道艱難,外頭都不大安穩,您需要什麼就讓女兒去準備,您就好好待在府裡。”沈念曦柔聲囑咐。
“我都知道,眼下府裡日子也不好過,大少奶奶管家,發覺許多賬目對不上,各處進項又大大縮水,騰挪不出銀子來,偏每月花銷又大,你父親為此發了好幾次脾氣。”柳氏感歎了聲,轉而将女兒牽到身前,反過來囑咐她,“往後你也少回來吧,免得惹上麻煩。”
沈念曦看着母親認真點頭應下,“我知道了。”
母女二人一起用過午膳,沈念曦陪着母親午睡過後才動身離開北院。
代嬷嬷奉命送沈念曦出府,待出了母親的院子沈念曦才開口詢問身旁的代嬷嬷:“近來府中可有什麼異樣?”
“如今外頭進項不足,府中生意上的往來好似出了些問題,府中銀錢本就吃緊,大少奶奶填不平賬,底下人日子不如從前,漸漸有了微詞,做事也不大盡心了,少奶奶管束不力,老爺為此發怒過幾回,親自出面打發走了好幾波生事的,近來府中才好些了。”代嬷嬷恭敬回答。
“西院那個呢?”沈念曦垂眸,理着裙擺不緊不慢往前走。
代嬷嬷低聲道:“老爺讓太醫來診治過後,她的身體早就已經好了,四姑娘遠嫁在婆家也一切都好,時常會送家書和東西回來給西院,隻是老爺吩咐過,無論是四姑娘的書信還是送的東西,都不能給西院瞧見,所以四姑娘家書都是由大少奶奶代回,如今李氏隻能安分待在西院裡,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眼下日子難過,我那兒得了好些錦緞和珠寶,改明兒我讓人送來,還勞煩嬷嬷小心伺候母親。”
“多謝王妃賞賜,奴婢跟了夫人多年,一定盡心盡力。”代嬷嬷面露欣喜,感激屈膝福禮。
大雪紛飛,周遭都是瑩白一片,短暫的吵鬧過後四下又恢複了靜谧。
朝堂上的事總是那麼變幻莫測,任憑再大的風浪也能很快平息。
祁淵舉證揭發沈恒和兵部勾結,指使兵部尚書私下調換了戰馬,并蓄意陷害他一事。
沈恒自然不會承認,朝上一番感人肺腑的辯白之後,皇上還來不及發怒,大理寺便傳來消息,說是捉到了和兵部尚書往來的商國細作。
細作夏忠已經招認,與他往來的隻有兵部尚書一人而已,其餘不過是污蔑。
兵部尚書通敵叛國,誣陷朝臣,如此這般寓意再明顯不過了,梁王冤枉,沈國公也冤枉,哪裡還有什麼罪過,都是挑撥離間罷了。
皇上怒火平息,此事已及時發現并阻止,有些事隻能适可而止,反正該死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趙王辦案不力、處事魯莽,還意圖誣陷忠臣、混淆視聽,被皇帝斥責了一通,罰俸三月并禁足一月閉門思過。
散朝之後,祁泩追上祁淵的腳步,話裡帶着有幾分氣急敗壞的諷刺:“三哥真是高明,弟弟佩服。”
祁淵目不斜視,笑容溫和道:“不敢當,不敢當。”
商國細作是真,兵部尚書通敵也是真,祁淵隻不過是把兩件事混成一件罷了。
夏忠欠他的人情,還了。
沈恒是什麼性子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些年穩坐尚書令的位置,鑽營能力高于常人自不必說,絕不是能任人拿捏的。
祁泩挑撥離間失敗,他接下來要怎麼做祁淵猜不到,不過祁泩的确得好好想想,得罪了東宮和沈府,這殘局該怎麼收拾才是要緊。
所謂得不償失,就是如此了。
月華閣内。
沈念曦抱着小黑在給它梳毛,在這深深的庭院之中,無聊寂寞之時總是小黑陪在她身邊,小黑乖巧聽話有靈性,倒也不嫌棄沈念曦整日揉它逗它玩耍,很樂意黏着她。
戰馬的事情是過去了,不過沈府此番也是險,想做的事情沒做成,必然是積了不少怨恨。
趙王和沈府結仇,父親會怎麼對付趙王和沈念曦都沒什麼關系了,朝堂上的事情波雲詭谲,誰又能猜得透呢。
沈念曦懶懶躺在榻上假寐,祁淵輕手輕腳進屋,雖然他腳步輕,不過還是被沈念曦發現了。
“怎麼不出聲?”沈念曦枕着手臂側躺在榻上,睜開眼皺眉看他。
祁淵見她醒了,直起腰走到榻前坐下,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這不是怕吵着你休息,你最近總是懶懶的不愛動,要不要傳太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