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播放到第二天,烏言一身超吸睛紅綠套裝在雞圈大顯神威。
陳淵憬無聲地笑出來,怎麼性格對不上,穿搭風格也對不上,身邊的少女明明幾次見面都是各種仙氣靈動的中式改良裙,倒是這對吃雞的執念絲毫不改。
而且這衣服,越看越眼熟,這不是陳家剛富起來的時候他媽媽買過的大牌滞銷貴婦套裝嗎,當年還被圈裡其他貴太太嘲笑過,如今早就收起來不穿了,現在的年輕小女孩倒是很少有這樣的眼光。
然而很快,直播間畫風突變。
熟練使用彈幕的年輕人小陳總在看過前期的“哈哈哈”後,面對後來滿屏不堪入目的指責和造謠皺起了眉頭,這屆網友怎麼回事?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敵意這麼大?
來回後拉幾次進度條,陳淵憬放下手機,午後的花房安靜怡然,輕風混着花香,竹編的躺椅微微搖晃,躺椅上的女孩惬意地縮了縮脖子,好像對彈幕上無端的辱罵毫不知情。
但是真的會不知情嗎?
陳淵憬覺得有點心疼。
這樣一個從大山裡走出來的單純女孩,為了追夢進入娛樂圈,那麼努力地完成任務,面對新知識積極好學,學得又快又好,卻要被人造謠辱罵威脅,明明身懷常人根本想不到的力量,卻不濫用,對路過的小鳥也給予熱心善良的幫助,承受了這個世界巨大的惡意還能寬慰地在躺椅上安睡,如此胸襟,實在少見。
烏言:......你怕是忘了我昨晚還想詛咒賀盈。
躺椅上少女似乎睡熟了,瘦小的身姿随着躺椅輕輕晃動,她輕聲呓語,腦袋向右歪,換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嘴巴抿動幾下,似乎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明媚的嘴角微微上揚。
花房一片甯靜,隻餘微風,花香,和降低音量的手機裡傳來的微弱說話聲。
陳淵憬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一旁的布藝沙發上也睡着了。
*
林一泉咋咋呼呼地闖進來。
“陳大!哎喲!”
“哐當”一聲,林一泉撞翻了門口新放上的一個仿真木架子,剛放松下來沉入夢境的烏言鳥類本能發揮作用,在聽到巨大響動的一瞬間從躺椅上彈射飛起,随手抓着一片黑天鵝絨海芋寬大的葉子藏身之後,穩穩地立在地面上。
鳥,警惕!
捂着腳痛呼的林一泉和剛剛醒來的陳淵憬并沒有注意到烏言那一瞬間挑釁牛頓棺材闆的滞空,單腿站立的林一泉看了看花房内被他打攪的氛圍,原地蹦跶着讪笑幾聲:“睡着,睡着呐,你們關系還挺好。”
他果然沒有想錯自己的兄弟,即便面對私生女,陳淵憬也不會把不該承擔的錯誤全都怪罪在無辜的烏言身上,反而還很照顧。
看來當初沒有告訴自己烏言的存在,應該隻是因為家醜不好意思說罷了。
林一泉扶起翻倒的木架:“還好上面還沒擺東西,不然砸我一頭包,喲,這兒怎麼還有個鳥窩!”
這是陳淵憬新買的仿紫藤樹造景,斜伸出來的枝桠上安穩放着一個中等大小的定制柔軟鳥窩,林一泉一下猜到自己好兄弟的心思:“這不會是給你電話裡說的那隻烏鴉買的吧,真沒想到你對隻鳥也能這麼上心。”
烏鴉?給她買的?
烏言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從葉片後出來,湊上前參觀自己的新家。
“烏言也在這啊,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了。”
不分晝夜地工作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有時間歇歇,剛睡下就被驚醒的陳淵憬核善地笑笑,扶了下臉邊的金絲鏡框:“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林一泉:“這不巧了嗎這不,好兄弟,心連心!”
說着跳起來一把摟住陳淵憬的脖頸雙手比了個贊。
他把手裡拿着的一沓資料拍在桌子上,不見外的拉着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瞧,這都是我收集到的勝利娛樂和賀盈抹黑烏言的證據!”
烏言拿起兩張紙折成扇子扇風,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一樣,陳淵憬倒是把每一條都仔細看了看。
“這也是我想找你說的,你當初主動接下了這個公司,就該保護好公司的藝人,既然查到是有人故意針對烏言,那就想辦法回擊。”
越來越有陳家話事人模樣的小陳總像模像樣地給自己好兄弟上課。
林一泉怪叫一聲;“行了行了,知道你是想保護烏言,我在家被我爸罵,來這還得聽你上課,你才進公司兩年啊陳大!别忘了你還是個年輕人!你連戴眼鏡都是為了故意裝穩重!”
烏言好奇的目光瞬間盯過來,陳淵憬抖了抖手裡的資料,輕咳一聲,屈指頂了下眼鏡:“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應該拿出小林總的态度來。”
“還有,不是為了裝穩重,是為了讓下屬信服,請注意你的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