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終于下了山,印思涵已經饑餓加腿軟到離開烏言的攙扶無法呈直線型走路,烏言試探地放開她一條胳膊,歪歪扭扭好像一條喝醉了直立的蛇。
“印思涵笑死我了,這是下次舞台要表演的蛇步舞嗎”
“貓步什麼都過時了,現在流行走蛇步哈哈哈”
烏言見狀馬上把人撈回來,并指揮鳳昂看着點其他人。
長期鍛煉進行唱跳的女團成員尚且如此,其他人何等慘狀可想而知。
下山的路不如上山好走,看似都是下坡,卻曲折崎岖,滿地絆腳的樹藤。
烏言看着進了村民家的門一屁股癱坐在小木闆凳上堅持任何事都不能把她們分開的的印思涵露出一個難言的眼神。
明明記得以前的人族好歹還算是體魄康健,上山砍柴下水抓魚都是灑灑水的小事,現在的人啊......
烏言搖搖頭,目光看向木闆門後拴着的牛——真是一屆不如一屆,還不如隻牛能幹。
像是看懂了烏言的眼神,印思涵拖着她的胳膊把她也拽倒坐下,大剌剌倚在她身上:“别這麼對比啊,'牛馬'和牛馬雖然都是為了生存被無情壓榨,但牛各有命,有的牛膘肥體壯天天有新鮮的青草,有的牛眼圈烏黑,天天有趕不完的工作。”
“?紮心了鐵子。”
“突然公布我的生活,感覺我們有點暧昧了。”
“明星也會覺得自己是牛馬嗎?”
“世界上隻有資本不會淪為牛馬,明星是比我們更能賺錢的牛馬。”
烏言點點印思涵的額頭教育她:“投胎成人可比投畜生道難多了。”
印思涵哭笑不得:“比喻,這是一種比喻。”
村民向妻子介紹完情況,背後皺巴巴的布料上綴着兩隻陽光曬得黝黑的小手就出來了。小孩子怯生生的跟在爸爸背後打量新來的這群氣勢不凡的客人。
“真不好意思,提前不知道你們要來,家裡隻給我留了一碗飯,不過廚房裡還有臘肉青菜,我現在就去下廚。”
鳳昂仗着手長腿長的優勢眼疾手快地忙把向廚房走的村民拉住。
突然來一遭蹭飯已經很麻煩别人了,再讓主人家親自下廚做飯更顯得不禮貌。
何況下山之前隻看村民穿的樸素,沒想到家裡環境如此拮據,廚房裡的臘肉平日怕不是隻等過年才吃的上?
張馳和許知意對視一眼,現在該是兩位娛樂圈老前輩拿主意的時候了。
“就去鎮上吧,正好采購一下要帶上山的物資。”
居然是賀盈先發了話,惹來一衆震驚的眼神——大小姐也能讀懂氣氛了嗎?
彈幕上的櫻桃們憋悶了幾天可算站起來了,紛紛出言,把賀盈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我們盈盈就是人美心善!”
“天呐,感動哭了,身為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卻能共情普通人未曾言說的拮據,這強大的共情能力!”
“這兩天罵過盈盈的都出來道歉!我們盈盈是這麼好的女孩!”
也是幸虧賀盈累到極緻沒力氣說出心中所想,不然就會被知道她才不是心疼普通人,隻是嫌棄這間小院落魄髒污,一進門滿是牛身上的動物氣味,小孩不合身的衣服都洗到發白,要不是有鏡頭對着賀盈的白眼簡直要翻上天。
她才不想在這裡吃飯,髒的無處下腳,也不想和他們同用一種餐具,可别有什麼病。
有人遞了台階,張馳順勢就把話接過來,向村民道了謝。
已經過了下午一點,正是午睡的好時候,衆人在村民的小院略歇了歇腳就離開了,就像賀盈說的那樣,正好可以買些調料什麼的上山,為晚上的全菌宴做準備。
村裡的道路雖然狹窄但好歹不算崎岖,烏言拒絕了不知多少次劉炳蔚突如其來的關心和問候,幾乎快被煩死。
說了不累不渴不熱,這人是聽不懂人話非要鳥說鳥語嗎?
烏言還真說了一串叽裡咕噜嘎啊喳喳的鳥語,還帶了些炫耀的心思故意放大聲想讓賀盈聽見。
聽見了嗎,這才是正版鳥語,那什麼盜版英語别來沾邊。
全場唯一聽懂烏言在罵什麼的鳳昂悶頭憋笑,幾乎一米九的大高個快要縮成一米八。
好不容易掙紮起來和闆凳告别繼續上路的印思涵突然又有了精神,半挂在烏言肩上問她怎麼能發出這樣的聲音:“感覺聽到了好幾種鳥叫,太神奇了!”
剛走上小路的陳淵憬聽到鳥叫聲也是一陣恍惚。
怎麼好像聽到了家裡的烏鴉在叫?
“陳淵憬!”
男人的身影逐漸從從小路拐彎處顯露出來,鳳昂胳膊肘怼了怼烏言:“哎,你家助理。”
烏言瞬間像找到眷戀的鳥窩的歸鳥,歡呼着跑過去。
有着落了,陳淵憬在這裡什麼吃的都有着落了。
烏言對她助理的鈔能力很有信心。
陳淵憬是來村外山坡等孔雀飛下山的,沒料到恰好遇上進鎮“化緣”的烏言一行人。
他看着餓癟肚子嘴角滿是不情願的烏言感到好笑,邀請衆人去他包下的民宿生火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