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珠顧不得其他,連忙把地上的糖油果子拾起來,用了潔淨術後又用了加熱術,然後小心地遞到郁離面前。
“你辛苦了,快吃點吧!”
郁離瞧着面前這恭敬的雙手,熱切的眼神,以及這略顯貧瘠的語言,再也撐不住那副可憐模樣,翹起嘴角笑了起來。
“好啊,多謝你呀,對我真好。”
貝珠聽完搖了搖頭,眼中更添幾分真摯,她的這位朋友也太可憐了,隻是把吃的幫他從地上撿起來就覺得對他真好。走之前,要好好照顧他,貝珠在心裡這樣決定。
沒等貝珠想出來安慰郁離的話,隻見他突然起身,就出去了。
然後不過半刻鐘,又施施然回來了,手裡還拿着個東西。
“吃吧,是我沒注意,沒想到你不喜歡吃這個。這是煎餅果子,鹹口的,不甜。”
這一通操作太快了,快得貝珠也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煎餅果子,張開嘴就咬了一口。然後眼睛一亮,是她喜歡的口味!
剛想說句道謝時,郁離又開口了。
“你吃着,聽我說。之前沒有給你具體說明這件事和天蚌教的聯系,這事起初是因為我在審查的一個案子裡,有一位姓常的秀才十分可疑。據調查,此人家貧,有一病中的母親,卻出幾百兩銀子賄賂買官。他所賄賂的那人并未幫他辦成,接着事情又敗露了。這秀才被發現死在獄中,而他的那些錢,經交代是天蚌教一位名叫李勇的借給他的。”
貝珠雖然對教中之事知之甚少,卻也在邱陽時不時的唠叨中有些了解。她揚起眉毛,很是疑惑。
“幾百兩?是很多的錢嗎?可是我們天蚌教又不是什麼經商之所,怎麼會有人有這麼多錢?”
郁離似乎預料到她會有此疑問,接着解釋道:“對于一個窮秀才,一個教裡的普通成員來說是很多。經這個李勇交代,他是偷了你們教中本用來幫濟窮困人家的善款。”
貝珠一聽,立刻嗔目豎眉,把手裡的吃的往桌子一拍。
“什麼??居然還有這種事!”
說罷又把煎餅果子拾起來,狠狠地往嘴裡一塞,把幾口當成一口吃。空出來的手,拽起郁離的衣角就往外走。
“不吃了!走!去審問他!”
郁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這股橫沖直撞的力道揪出去,看着她塞成個金魚的嘴,和回頭一看空空如也的桌上。忍不住悄悄笑了,似乎也沒什麼能吃的了吧。
牢獄中,偏僻的一角突然多了些人。郁離之前吩咐的是,不要在這個李勇附近安排獄卒,但是今日審問反倒讓幾個獄卒,冷着臉齊齊站在一排。腰上别着刀,手裡端着一個個刑具。
而郁離則是背手負身,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閑适地站在中間。
貝珠一會看看獄卒們,感覺有點可怕,一會看看郁離,又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
“喲,狗官今天還帶了個娘們過來?”那李勇掃了貝珠一眼,就急匆匆地開罵了。
貝珠有點意外,伸手指了指自己。又疑惑地看向郁離,發現他也望了過來,嘴角的笑意好像添了幾分。
“你不認識她?”郁離問道,語氣很平淡,仿佛在和人唠什麼家常。
“怎麼?你帶的女人我也得認識?是攀上了什麼金枝玉葉,難不成是皇帝老兒生的?”李勇話裡話外,全是嘲諷,因為對郁離的厭惡所以對貝珠也毫不掩飾惡意。
郁離不接他的話,反而面色一沉,做出公事公辦的态度。
“說說吧,你是怎麼認識的王秀才,怎麼被他求助的,怎麼答應的,怎麼偷盜的教中财務?一一交代清楚,若有一句虛言,看看後面這些東西,随時用上。”
貝珠聽着,突然感覺不太對勁,打量着郁離的神色又沒什麼問題。于是有些糾結地咬起指甲,該不該提醒他呢,是常秀才不是王秀才,他說錯了。
另一頭李勇則開始叫喚了,“怎麼還交代?我不是都跟教主說過了嗎,他也告訴你了。我和他是同鄉,以前他幫過我,我為了感謝他才答應幫他。錢是我晚上趁着沒人去庫房偷的,因為分成好多天偷的,所以沒被發現。不就是個偷盜罪嗎,你判就是了!”
貝珠正整理着思路,突然發現有道視線在她身上,她擡頭一看,發現是郁離。他略帶玩味的看着她,每說一句話,可眼神裡卻大有深意。
貝珠不笨,偶爾還有靈機一動的時候,忽然心裡就有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