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看懂了,它讓自己不要進去。
……
整個晚自習,安黎都非常在意班裡空出來的三個座位。
其中一個是前不久叫自己去播音室的那個女生的。
安黎在得到黑貓的警告後就找借口自己文稿拿錯了緊急離開了,她已經想好了那女生回來後搪塞對方的理由,然而直到現在晚自習已經開始了她都沒有回來,老師對此也沒有反應。
有黑貓的警告在前,安黎很難将播音室列為安全地,那女生沒有回來很可能就是出事了。
剩下的兩個分别是那個把自己摔骨折的玩家和變成斯文少女的摳腳大漢。
她會信那隻黑貓的原因有一部分在自己的直覺,播音室給她的感覺十分讓人不适,這種危機感讓她回教室時沒來由的想到進醫務室的兩位,她特意繞路去了趟醫務室偷看,結果是裡面根本就沒有人,結合中午童子口中增加的兩個死亡人數讓安黎同樣有了個不好的聯想。
但讓她疑惑的是那個女生在她觀察看來并不是玩家,她可是差點把王欣然殺掉的學生之一。
排除掉對方也在裝的可能性,她沒能回來的原因很可能在黑貓身上。
或者,是因為那個紮低馬尾的女生。
“老師。”安黎舉手,“我想去趟廁所。”
講台上坐着的老師本來在寫教案,聞言點點頭。
九班離三樓廁所并不遠,安黎出門右拐就能到,但她本意不是要去廁所,為避免浪費的時間過多,安黎的速度飛快。
她走的是人少的樓道,因為人少所以平時是沒有開燈的。不過安黎并沒有選擇開燈,一來她夜視能力強不用浪費時間開燈,二來樓道燈亮了難免引起注意。
晚自習時間很少有人在外面,安黎一路上遇到的零星兩個老師也被她避開。
終于摸到播音室門前,察覺到房門被鎖她上前敲了兩下,裡面沒有反應,要麼是沒人,要麼是裡面的人無法做出回應。
照她知道的來看,平時播音室都是鎖着的,有需要才會用鑰匙開門,而播音室的鑰匙隻有特定老師和播音員部長有。
安黎有看到過跟自己同班的那個女生拿鑰匙,說明除了老師就隻有她有鑰匙。
但現在的問題是,門是鎖上的,但播音部長不見了,安黎不覺得黑貓有鎖門的能力,那麼隻可能是那個低馬尾鎖的。
至于鎖門的原因尚且不得而知,而播音部長到底在不在裡面也同樣無法知曉,除了門沒有其他途徑能夠進去,也無法窺探。
安黎不能破壞門,隻能先回到教室。
晚自習下課鈴一響,安黎就跑到教師辦公樓找到了保管播音室鑰匙的老師撒謊自己的學生卡落在了播音室,請對方幫忙開門。
開門的那一刻,安黎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等老師先進去打開燈。
開燈的那一刻,看着地上的播音部長的屍體和表現平平的老師,安黎不禁皺了皺眉。
看來在這個副本裡,“學生”的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安黎可以确定播音部長不是玩家。
玩家的死亡人數是會夾雜在課鈴裡通報的,目前為止除去中午播報的兩人,就隻有晚自習上課鈴響的那一個了,安黎可以确定那個是食堂裡死掉的玩家。
不出意外,播音部長的死亡時間最晚在安黎下來查看那會,但晚自習下課鈴并沒有童子通報,說明她并非玩家。
并且安黎可以确定殺死這個“學生”的一定是玩家。
因為“學生”或者“老師”不會在殺人後做出任何掩飾動作,隻有身為人類的玩家會有這種下意識的心虛。
“同學,你不是說學生證掉了嗎?”老師催促道,她臉上同樣沒有任何五官,但安黎仍然感受到了她的期待,“快進來找啊。”
就像“學生”期待她露餡一樣,這個“老師”期待她進播音室。
可是為什麼呢?
進去會有什麼不一樣的事發生嗎?
安黎心中動搖,她想知道會發生什麼。
但看着地上的播音部長,她大概率猜到了進去的後果——要麼她死,要麼她殺了這個老師,然後出來。
就像之前的低馬尾和播音部長一樣。
換作平常,安黎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進去看看對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但現在情況不允許她放飛自我,望着上方走廊三三兩兩的人影,她擔心一會兩人進一人出的畫面被人看見,最終選擇暫時放下好奇心。
“老師對不起。”她作勢在身上摸了兩下,摸出一張學生證,“我找到了,我的校服口袋是破的,它掉到校服夾層裡去了,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那老師沉默兩秒,最終還是回答:“沒事,找到就好。”
“真的不好意思,那老師我先回去學習了,老師再見。”
女老師靜靜站在播音室裡,狹小的空間内,頂光照得她平坦的面容陰暗可怖,确認安黎走遠,女老師緩緩匍匐身體,輕嗅過播音部長的屍體,而後張開血盆大口咬下了她的半邊身子。
咯吱咯吱的骨骼碎裂聲被藏在樓梯角落的安黎聽得一清二楚。
這還真是……造孽。
安黎心中卻有疑惑騰起。
食堂死掉的那個玩家可沒有被吃掉。
是隻吃同事?還是隻有教職人員有進食的權利?
細想之下,食堂裡那具被撕扯開的屍體也是,最後是被食堂阿姨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