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婆沒有錯過這微小的聲音,心裡不知道哪個地方抽了一下,最終還是認了命,“哎,算是被纏上了。”
自幾十年前那場慶祝宴後,她的人生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随着摯愛之人一個個離去,她的心也漸漸死靜,再無任何羁絆,唯有仇恨一直支撐着她逃離。
直到這孩子突然闖進她的世界,虞婆站在一邊看着許攸跌跌撞撞,努力向前,不知不覺被其感染,愈發用心的教導她,想看她最終能走多遠。
可如今,她希望這孩子能一直一直走下去。
虞婆這時感受到身後的呼吸聲不對,收回思緒,松開扶住岩築的手,“醒了就趕快起來找路,還賴在這裡做什麼?”
他穩住身體,看向她愠怒的面龐,笑着說道,“一睜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虞婆不知道他哪根筋抽風,這家夥從小就和她不對付,每次見面都會鬧得不可開交,沒想到最後竟然會和自己一樣,被藏在礦場當礦奴,真是可笑。
“别說廢話,趕快出去。”
說完就試圖拉起倒在地上的少女,結果被她反手按住,虞婆沒想到她警惕性這麼強,滿意地點頭,“是我,虞婆。”
許攸感覺到有人想動她,掙紮着去反抗,直到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放松下來,任由對方把自己背起來。
“是虞瑤師傅啊,你的名字真好聽。”
她颠了颠背上的女孩,還是太輕了,需要大量進補,“等出去後,你要給自己起個姓,隻有奴隸才是單字,有名無姓。”
許攸當然有自己的姓氏,但是她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摟了摟她的脖子,問道,“許怎麼樣,這個姓氏常見嗎?”
“許攸,聽起來不錯。”虞婆沉思片刻,“靈域許家曾經也是老牌大家族,隻不過近百年有些沒落,有很多天賦一般的分支,跟最底層的修士沒有任何區别。”
那就是說比較常見,可以放心使用。
許攸廢力地擡起眼皮,已經快走到邊緣了呢,模糊地看到前方隻有三道身影,岩築在找路,剩下兩個人好像是春和力,疑惑地問道,“我們是不是少了一個人,老諧呢?”
她記得他在岩築後面倒下。
虞婆沒想到她都傷成這樣,還不好好休息,一直問東問西,随口敷衍道,“他失血過多,已經死了。”
許攸眼前的世界又晃動起來,腦海裡一直嗡嗡作響,她合上酸澀的眼睛,“啊,那有些可惜,馬上就可以看到太陽。”
“凡特那家夥有沒有死得很慘?”
“有。”
“我們拿到界鎖了嗎?”
“拿到了。”
“他們的儲物戒裡是不是有很多好東西?”
“...”
許攸就這麼和虞婆聊啊聊,哪怕她看不清外面的世界,身體無法動彈,也要保留最後一絲意識。
她感覺到自己從陰暗潮濕的礦洞裡出來,聞到清新的植物香氣,溫柔的陽光揮灑在衣服上,一切都是暖暖的。
這一切都在提醒她,他們成功從礦場逃了出來,獲得暫時的自由,并開啟新的遊戲地圖——無盡森林。
就在這似睡非睡中,許攸體内靈氣在金光的帶領下,一點點滋潤她被耗損的筋脈。
等一切正常運轉後,它才滿意地回到詩經旁邊,發現周圍環境一片狼藉,不開心地轉悠兩圈,指揮小弟一起打掃起來。
随着它們辛勤地工作,許攸身體的痛意漸漸離去,混沌的大腦也輕松起來,确認虞婆還在附近後,她不再感知周圍的一切,陷入中度睡眠。
許攸在睡夢中聞到一股濃郁的肉香,吸了吸鼻子,她沒有夢到烤肉啊,算算日子已經過去29天,還有一天就可以回家。
她被這誘人的味道勾得心裡直發癢,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起來,不對勁,這裡怎麼會有食物的味道?
許攸警惕地撐起身體,環顧四周,如果不是看到山洞外面的樹影,她以為自己還在礦洞裡。
虞婆盤腿坐在一旁,拿着幾塊肉在火堆上翻轉,“醒了,那就來吃點東西。”
她腦袋有點卡殼,盯着那塊肥瘦相間的烤肉咽了咽口水,這裡的人不是都吃辟谷丹嗎?
許攸艱難地把眼神從上面扯開,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