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藍光圈中,許攸像大樹一樣,穩穩站立在空中,龍隅修長的蛟身,如同長藤般緊緊纏繞在她身上。
他們額頭相抵,金藍氣流将二人連接起來,一絲不苟地把他們完全纏繞。
許攸在強光的刺激下,閉上眼睛,專心聆聽悠揚的古調,她的靈海逐漸出現一條長長的身影,與龍隅的聯系不斷加深。
龍隅在歌聲的洗禮下,看到一群身穿布衣的凡人,圍着自己和許攸輕輕哼唱古老的曲調。他從未見過像這樣的凡人,既不是奴隸,也不是反叛者,他們身上有股難以形容的神情。
在某種方面,這特别的氣質和許攸很像,他就是被這一點吸引。
龍隅忘卻一切煩惱,沉浸在玄奧的歌詞中,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祝福,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就像在柔和的陽光下,整個人都格外舒服溫暖。
再回神,他來到一片陌生的空間,裡面僅有一張透明屏幕。龍隅動了動迷你的身體,用尾巴觸碰屏幕,卻隻看到一座特别的城市。
龍隅閉上眼睛,仔細檢查他的肉身,陳年暗傷被金光治愈。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許攸的印記牢牢打在他的妖核上,無法撼動。
他這才驚訝地發現,契約竟然成功了,他不能控制上揚的身體,任金光強行擺弄,一旁的鐵鍊仿佛裝飾一般,失去原有的作用。
這是龍隅從未見過的強大力量,比靈力還要強橫,在這絕靈之地,他竟無法中斷這場契約,箭無回頭路,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
他隐約感覺到不妙,這契詞相當古怪,和主流方法完全不同,像是什麼野路子,沒有天道見證,反而是小仙和群星。
完全不同的見證者,隻能說明一點,他們是繞開天道,進行契約。
難道說,她是偷渡者!
龍隅意識到自己被許攸拐騙,怪不得她可以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越級契約。什麼等級差異,可以将她輕易拿捏,都是假話,這股力量,他根本無法反抗。
她前面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讓他卸下心防,心甘情願進入這場儀式。
他根本不是這場遊戲的赢家,這女人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在這場契約中,他完全處于弱勢一方,被金藍光全面壓制,毫無反抗之力,他将成為許攸真正的靈寵,再無翻身的可能。
詩經察覺到龍隅的反抗,加大歌聲,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這場合奏,一起祝福契約的形成,谷外群星也一同閃爍,遮擋它們外洩的氣息。
不知何時,虞婆陷入沉睡,躺在赤尾花墊上,夢到有關母親的一切。
*
就在白影即将進入無盡森林時,群星散去。
山洞内,許攸緩緩落在地面,黑色傘面遮住她的身影,巨龍睜開雙眼,一道紫光将她牢牢保護起來,隔絕四周躍躍欲試的紅苔。
龍隅也沉入水中,受傷的地方被金藍光洗滌幹淨,巨大的身影似乎發生什麼變化,兩人做了同一場美夢。
一顆藍色圓球懸浮在空中,與古樸的書籍輕輕觸碰,為了這場契約,它們都竭盡全力。
藍色圓球目送古籍進入許攸體内,忍不住貼了貼她柔軟的臉蛋,用力蹭了蹭,肉痛道,“但願我沒有賭錯。”
在離開前,它狠狠踹了龍隅一腳,“便宜你了。”
許攸像往常一樣,把工作認真做完,開始愉快的摸魚時光,等下班時間一到,拿起包包沖了出去。
她在熟悉的小店買了許多美食,一想到即将開始的七天長假,她就格外快樂。
許攸揚起笑臉,露出若隐若現的酒窩,向老闆揮手告别,“顧姨,國慶節快樂。”
顧姨放下手中的東西,感覺她和平時不太一樣。
“節日快樂,假期好好休息,有什麼想吃的,在微信上說,我讓人給你送去。”
她笑眯眯地回道,“好嘞。”
許攸回到家中,洗澡換衣服,将一切收拾好後,迫不及待要享受美食,結果飯剛一入嘴,眉頭就皺了起來。
“好奇怪的感覺。”
明明是熟悉的味道,她竟難以下咽。
許攸抱着玩偶坐在地毯上,茫然地注視卧室,心中有股不妙的預感,原本想大睡三天的她,竟不敢入睡。
她聽從内心的選擇,打開電視,泡了一杯濃郁的咖啡,打算通宵玩耍。
看到時針即将到達十一點時,許攸的心快速跳動起來,不知為何,特别緊張。
“奇怪,我為什麼會不喜歡這個時間。”她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異常,将這個疑問抛到耳後,繼續刷手機。
不知道熬了多久,許攸失去了所有知覺,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還是熟悉的客廳,“竟然這麼容易就過去了。”
許攸疑惑地抓了一下頭發,“诶,怎麼老說奇怪的話。”
那些話前言不搭後語,憑空說出,卻讓她格外在意。
還沒等她松口氣,小巧的黑色蛇頭從睡衣口袋冒出來,許攸身體一僵,快速抓住他的七寸,往垃圾桶裡一丢,立刻蓋上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