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婆繼續解釋,“除此之外,無主的靈獸不能進入主城,就算你現在留下它,也沒法帶它進入中央書院。”
靈獸生性自由,不會主動誠服于修士,隻能強行契約馴養。它們一旦失控,就會對周圍造成巨大危害,這導緻各大主城都定下規矩,絕不允許未上鎖的靈獸進入。
“而沒有被契約的靈獸,所有人都可以争奪、虐殺。”
許攸抿住嘴唇,摩挲蛇頭的動作一緩,他們是繞開天道進行契約,龍隅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契約标志,在外人看來,他就是無主的靈獸。
而她必須要進入中央書院,不能一直在外城打轉。
虞婆也知道她沒有把龍隅當成寵物,隻是單純的玩伴,經過礦奴一事,她也非常抗拒契約這種東西,失去自由的感覺并不好受。
但他們無法與整個靈元大陸抗衡,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隻能遵守規則。
“你仔細想想吧。”
她把空間留給許攸和龍隅,沒有催她做出決定。
龍隅氣得眼睛冒出火光,咬牙切齒道,“你們人類真是作嘔,最喜歡劃分等級,套上重重枷鎖。”
哪怕他當初達到六階,都沒有輕易靠近主城,最多在城市外圍活動。去過幾回後,他就失去興緻,回到無盡森林内圍,潛心修煉。
“是啊。”
許攸贊同地點頭,他們恨不得把一切弱者都變成奴隸,把所有人踩在腳下,用他們的屍骸,鑄造登天梯。
龍隅冷哼一聲,“你也沒比他們好到哪去。”
“靈獸的世界不也是如此,不論在哪裡,都是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許攸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涼意,恰是一把利刃,挑破一切遮羞布。
世上沒有真正的烏托邦,哪怕是藍星,也有它殘酷的一面。
龍隅惱羞成怒地承認事實,“沒錯,隻有強者才能制定規則。”
既然無法避免再次契約,那他就要讓許攸内疚,站入上風。
龍隅惡狠狠地說道,“看在你的份上,小爺就退讓一次,就一次!”
見他讓步,許攸咬住下唇,“可這對你會不會有影響,畢竟是一份契約。”
聽到她擔心的語氣,龍隅格外受用,“不過是主奴契約,小爺輕輕松松就能将它撕碎。”
她眉毛一挑,揶揄道,“是嗎?”
“嗯哼。”龍隅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對于契約最大的難題,他們都心知肚明,許攸把他送到虞婆面前,“還是契約吧,我很喜歡阿隅,不舍得放他離開。”
“好。”
虞婆最終改變主意,原本打算将他們徹底綁定,現在看來還不到時候。
她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張契約盤,這是平等的契約靈器,想必正是約束力度不強,凡特才一直沒有使用。
虞婆讓許攸将血滴在玉盤上,随即把視線挪到黑蛇身上。
他咧了咧牙,不情願地逼出一小滴血,同樣滴落上去,玉盤散發出兩道光芒,射向許攸和龍隅的額頭,将二人聯系起來。
生效的契約盤化成一個小小的玉環,套在龍隅尾巴上,上面寫了許攸二字。
“這隻是簡單的夥伴契約,隻要将玉環擊碎,你們就能解契,不會受到過多限制。”
許攸糾結地盯着玉環,感覺它像極了狗鍊,龍隅如此驕傲,真能接受它的存在嗎?恐怕又要憑借此事,再生事端。
龍隅甩了甩尾巴,玉環牢牢嵌在上面,強烈的異物感讓他十分不适。無論出于什麼原因,他都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他心裡愈發煩躁,像寶石一樣的黑眼睛逐漸失去神采,靡不振地鑽進許攸的衣袖,不再出來。
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許攸靈海中的蛇影也變得虛無起來,哪怕她知道其中三分真七分假,還是有些愧疚。
虞婆把許攸送到外圍,她望着集市裡熙熙攘攘的人群,對上她的眼睛,和藹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許攸眼角彎成月牙,笑出兩個甜美的酒窩,用眼神與她告别後,率先轉身離開。
虞婆視線駐足在她身上,直到她的身影完全融入人群,才悄然離去。
“怎麼沒見你對小爺這麼笑過?”
龍隅隻在夢中見過這種笑容,那是屬于兔子呦呦的笑容。
道路兩旁擺滿了小攤,形形色色的人走在攤邊,時不時被旁邊某樣東西吸引注意力,停下前進的腳步。
“來一來,看一看,新鮮的鴕獸蛋,好吃又有靈氣。”
瘦小男人熱情地招攬扛着大錘的壯漢,眼睛在他結實的肌肉上不停打轉,“俗話說,煉體三分靠吃,七分靠練,我這鴕蛋鴕肉正适合給道友補能,你吃完肯定能晉升一級。”
壯漢挑剔地拍了拍鴕蛋,熟練地壓價,“你這鴕蛋品級太低,晉升不了。”
許攸從他們身邊經過,好奇地掃視地面上的東西,這集市賣什麼的都有,稀奇古怪的靈獸部位、基礎的靈草礦石等,大多都是修士在無盡森林裡的收獲。
她嘴角仍噙着笑意,“你這是想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