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着對方的力度站起來,看到蔣數和藹的笑容,搖了搖頭,懷疑自己剛剛看錯了,“謝謝師兄,武鬥受傷乃常事,師兄不必感到抱歉。”
師兄果然跟傳說中一樣,不僅實力高強,還心地善良,出手大方,連武鬥對手都會給傷藥。
對戰者徹底被他俘獲,崇敬地看着他,捂着胸口,一瘸一拐地走出練武場。
見他離開後,蔣數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很快又恢複往日的神态,接受周圍贊歎的眼神,在衆星拱月中離開。
他昂首挺胸走在最前方,享受其他人的吹捧,内心盤算着該如何讨婉兒歡喜。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蔣數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揮手驅散衆人,追尋聲音而去。
隻見一青衣少女坐在水邊,十指在琴弦上來回撥動,優雅的琴音從指尖緩慢流出,一股柔和的清風卷起周圍落葉,在空中自在飄搖。
蔣數伸手接住一片樹葉,着迷地盯着她姣好的側顔,覺得婉兒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清冷之意,就像是嬌嫩的香雪蘭,讓他忍不住摘回家,細心呵護。
琴音剛落,他就大步向前,坐在一旁,鼓掌道,“婉兒的琴技越發精進。”
王婉兒感受到他炙熱的眼光,微微回避,“師兄謬贊了。”
“聽說你最近再找洗髓丹,為什麼不告訴我?”
蔣數柔着嗓子,無法把眼睛從她臉上挪開,“隻要你想要的東西,師兄都會捧到你面前。”
她咬住嘴唇,低聲回道,“我已經麻煩師兄很多了。”
“不麻煩。”蔣數把手放在琴上,喉嚨上下浮動,“婉兒的事情,對我來說從不是麻煩,更何況區區四品洗髓丹,我要多少有多少。”
聽到他狂妄的語氣,王婉兒淺淺一笑,藏在琴下的指尖卻狠狠掐向手心,感受到尖銳的痛意,心裡卻格外暢快,“那婉兒提前謝謝師兄。”
王婉兒咬緊牙,将無盡的屈辱咽入腹中。
她不過是犯了一個小錯,就被流放至此,淪落到向一個假貨祈求憐愛,可恨至極。
但為了回歸主家,奪回失去的一切,她必須要補全短闆,進入中央書院,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王婉兒受夠了在上堯鎮的日子,這裡清貧落後,資源短缺,所有人猶如井底之蛙,眼界極低。
就連附近最好的中級書院,其夫子最高的修為也不過是凝神期九層,一個假貨都能把衆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不過是四品洗髓丹,在小鎮中都算珍奇之物,唯有蔣數才能弄到手。
察覺到她态度軟化,蔣數邪魅一笑,“隻是謝謝嗎?”
王婉兒壓住心底的厭惡之情,羞澀地把他手往旁邊一挪,抱琴離開。
蔣數輕嗅指尖,聞到一股迷人的清香,用舌頭将她的味道悉數舔掉,仿佛将她吞入腹中。他露出勢在必得的眼神,貪婪道,“王婉兒,你跑不掉了。”
他回到家後,對着庫存翻箱倒櫃,試圖從中找到洗髓丹。
蔣婆聽到屋内噼裡啪啦的聲響,進去一看,地面上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讓她無法下腳。
她一邊撿起地上的符篆丹藥等東西,一邊清出一條小道,“數兒,你在找什麼?”
蔣數不耐煩地把手上的靈果往後一扔,“娘,這個月許家送的東西到了嗎?”
蔣婆心疼地撿起磕破的靈果,擦掉上面的灰,“早就到了,就在你左手邊。”
他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打開木箱,卻發現裡面的東西和往常差不多,甚至還不如以前。
蔣數眉頭一皺,拿出裡面價值最高的中品靈石,嫌棄地收入儲物戒中,“娘,許家是不是要放棄這個小廢物了,送的東西越來越差?”
他将所有東西都翻了一遍,挑剔地将手中藥瓶丢到箱子裡,臉上寫滿失望的神情。
“數兒,慎言。”
蔣婆心裡一跳,将靈果放在一旁,“夫人不是這樣的人,估計是覺得二小姐用不上更好的東西,所有才沒有送。”
“可我用的上啊!”他惡劣地勾勾唇,表情陰森恐怖,“就像以前一樣,以小廢物的名頭,找許家要好了。”
她瞬間感覺如墜冰窖,都怪她開了頭,讓蔣數變得愈加貪婪可怖,“數兒,不可。”
“有什麼不可,”蔣數臉陡然沉了下去,暴跳如雷道,“我都答應婉兒,要送她四品洗髓丹,如果我做不到,她會這麼看我?”
“你是想讓我顔面盡失?”他如同看仇人一般,兇狠地盯着蔣婆,将箱子上的東西一掃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