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越确認屍體狀态後，讓隊員拿來保密協議，遞給王江等人，輕聲說道，“辛苦了，還是按照老規矩，簽完保密協議就可以離開。”

王江微微點頭，最後看了一眼裹屍袋，現在發生的非自然死亡事件越來越離奇，無法用科學解釋，徹底打破他的世界觀。難道世上真的存在巫蠱之術、占蔔、趕屍等未知的力量，否則怎麼會有特别調查局的存在。

在哪之前，他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神秘的機構。

林月和法醫等人熟練地接過協議，嘩嘩兩下就把名字寫上，作為前線警察，大部分非自然案件都由他們一手發現。這段時間，他們不知道簽了多少次保密協議。

就在這時，文越瞟到一臉悲傷的許攸，他竟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随即疑惑地看向王江等人，“為什麼沒有把報案人帶出去。”

“因為她看到屍體異常，需要簽保密協議。”王江立刻解釋道。

這可不好辦，文越沉吟片刻，“這不止簽協議那麼簡單，要提前說好事情的嚴重性，下次不要讓普通民衆再進入案發現場。”

聽到他嚴肅的嗓音，許攸視線落在文越身上，發現他站在警察中間，但位置及其巧妙，進可攻退可守，這是巧合還是職業病。

許攸眉眼一凝，掃視周圍忙碌的特調員，可以明顯看出他們下意識的小動作，比如緊繃卻筆直的身軀、特别而專業的手勢、充滿進攻性的眼神及兩人一組互相警戒等。

他們是在警惕未知的同時，把後背交給了同伴，具有很強的團隊意識。

但文越的反應則不同，他身體本能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他的隊員。

她也有這種習慣，因為玩家大多是孤軍奮戰，不會相信任何人，這是在生死邊緣訓練出來的本能，已融入骨髓。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許攸仔細回憶虞婆教她如何查看修為的方法。她将大腦放空，周圍的人影全部消失，隻留下無數個細小的分子。

許攸認真捕捉四周靈氣，最後在文越身上發現極其細小的靈力波動，是他身上無意識溢出微弱的靈氣。

此人對靈力控制力不差，要不是自己修為比他高，還發現不了。

許攸下意識運轉不息訣，屏住身上的氣息，控制體内靈力不要向外溢散。

果然和她猜得一樣，他是玩家，許攸從未想過在現實中與玩家碰面，會是在這種場合。

竟然有官方高職人員進入遊戲，這讓她莫名想起一位玩家，他在遊戲中有着巨大的影響力，十分出名。

文越察覺到許攸的視線，拿着保密協議來到她面前，發現她眼神失去焦點，呆愣在原地，連忙快速詢問道，“許小姐，你還好嗎？”

許攸回過神，身體一晃，艱難回答道，“我還好，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短時間内沒有，”文越雖然知道死亡真相，但不能告訴任何人，這該死的遊戲讓多少家庭支零破碎。

他眉頭微蹙，認真說道，“因為某種原因，這起案件需要保密，還麻煩你查看協議并簽字。”

許攸沉默地接過文件，認真翻閱，發現裡面寫了很多條款，包括不能以任何形式透露案件詳情，哪怕是對死者家屬也不能透露，違反者将會被拘留問話。

後果竟然這麼嚴重，看來官方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嚴格控制遊戲死亡案件流出，以免造成民衆恐慌。

文越見她簽署完畢，叮囑道，“等後續會有人上門做筆錄，還請做好準備。”

許攸微微颔首，看到他們将陸玲屍體放進堅硬的黑色容器中，向外擡出，周圍鄰居已經被特調員清空，現場除了她都是官方的人。

此刻，他們已經收拾完畢，将東西整理好，準備離開。她垂下眼眸，不能讓他這麼走了，她得借機看看官方到底知道多少，以及文越在裡面扮演什麼角色。

許攸打定主意，将手插進褲兜，一隻極小的幽藍冰蝶微微振翅，往文越飛去。

他瞬間感覺到一陣寒意，心底一跳，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讓他想要激活防護符，但很快就恢複了理智。

因為玩家不能自相殘殺的遊戲規則，文越将握在手中的符箓快速收回，他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動作并沒有惡意，隻是為了昭告自己的身份。

顯然，在他之前，少年就發現了自己真實身份。

文越緩緩轉身，看到幽藍冰蝶在身前飛舞，隻覺得又冷又熱，他擡起頭來，毫不意外對上許攸冷凝的眼睛。

隻見之前寫滿悲傷痛苦的眼神，轉眼間變得深不可測，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她，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這看似柔弱的少年竟然也是玩家，且實力在自己之上。

他們四目相對，互相明白對方的身份。

楊霄換好常服後，發現其他人都走了，隻剩文越跟報案人在客廳大眼瞪小眼，兩人之間流淌着奇怪的氛圍。

他疑惑地問道，“頭兒，還不走嗎？”

聽見他的聲音，幽藍冰蝶瞬間消失，少年的眼神也恢複哀傷，變成一開始的模樣，沉默、痛苦且沒有存在感。

文越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語氣低沉而複雜，“你們先回去，我要和報案人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