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乖乖跟在他們身後,看到一群身穿各色道袍,氣質格外出衆的男女徑直走進正中間大門,站在兩邊的入城官街對他們恭敬行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十分顯眼。
這就是書院學子嗎,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他們,習慣性地用指尖摩挲手腕上的蛇頭,感受到冰涼順滑的手感,還不忘跟着隊伍前進。
錢樂看到書院學子離開的背影,嘟嘴說道,“就排這一次,以後就可以直接入城。”
“這也算是儀式感,所有人進入中央書院,都免不了這個環節。”許舞輕撫她後背,給大小姐順氣,直到她心平氣和後,才回頭看許攸,發現她一臉淡定,毫無煩躁之意,這才舒了一口氣。
許攸收到她擔心的眼神,将視線從遊戲面闆上挪開,給她一個微笑,示意自己沒有問題,讓她繼續安撫炸毛的大小姐。
錢樂一邊玩自己的頭發,一邊倚在許舞身上,嘴上叭叭說得不停,跟在後方的許攸将廢話全部過濾的耳後,在某些方面,龍隅和錢樂真的很像,好在他現在被自己制裁,還在瘋狂打字中。
她看了看盤在手腕上的黑蛇,總感覺在日夜不停的工作下,它晶瑩剔透的鱗片都變得黯淡無光,竟然充滿了班味。
許攸抿住嘴唇,控制住嘴角的笑意,開始詢問隊友修煉進度,見他們有所長進,才滿意點頭,看來在書院彙合沒有問題。
就在大小姐耐心随着長時間排隊而不斷下降,整個人變得怏怏不樂時,許舞絞盡腦汁挑起話題,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好在入城官動作幹脆利落,隊伍移動速度很快,但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排了大半天,才來到城門口。
等交完入城費,走進外城,人群才徹底散開。
“許家,小姐?”
“請問是錢家大小姐嗎?”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叫住正準備離開的三人。
許攸擡眸望去,看到一臉憨态的中年男人走向錢樂,他肥碩的身體被茄色道袍緊緊裹住,身上的贅肉随着走動而不停顫抖着,嘴角有一顆巨大的黑痣,卻不影響他和藹可親的氣質。
而站在他身旁,比在場所有人都要高,身穿黑色勁裝,腰間插了兩把長刀,頭發削成寸頭的黑皮女孩是沖着自己和許舞而來。
錢樂擰着眉頭,上下打量叫住自己的男人,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來接我和小舞的胖叔。不過你得先把我哥的信件交給我,證明自己的身份。”
雖然她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但外表可以作假,還是要二次确認。
“沒錯,理當如此。”見錢樂如此警惕,胖叔也不惱怒,笑眯眯地将一隻青鳥遞給她。
她看到熟悉的靈力波動,将它拆開,認出是錢禮的字迹,這才放下心來。
許攸聽到他們的對話,又看了看寸頭女人,她黝黑的面孔上有一雙狐狸眼,狹長的眼尾微微上翹,薄唇緊抿,整個人跟黑衣融為一體。
這周身氣質,怎麼看都很像許亦,難道說這是堂兄派來的人。
“你是?”許舞并不知道許亦有提前安排人,疑惑地問道。
她面無表情地回道,“甯西,接人。”
與甯西炫酷的外表不同,她的聲音十分綿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說話格外簡短。
她将許亦交給自己的信件遞給許舞後,就杵在一旁,不再動彈。
許舞打開青鳥,聽到熟悉的嗓音,“事先沒來得及告訴你,甯西是我派來接你們的人,她會安排好後續事情,無需擔心她的身份。”
還真是堂兄派來的人,許攸看了看已經聊開的錢樂,又回頭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甯西,她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接人的。
她嚴重懷疑許亦是不是看到錢禮的操作,不甘心被比下去,才突然找了一個人。
胖叔看到一邊氣氛冷到極緻的三人,感覺自己要被凍傷了,果真和少爺說的一模一樣,他連忙笑着緩和道,“既然已經成功彙合,就直接去住宿的地方,我為你們準備好了接風宴。”
他率先帶着衆人往内城走去,邊走邊介紹周圍環境,“書城分為内城和外城,其中各大宗門駐守點及核心區域都在内城,外城則有大型鬥場、訓練場以及小勢力聚集地...”
“因人員過多,書院不允許買賣土地,所以大家都租賃院子,像道宗等大型勢力,已經租借上千年,好的位置都被挑掉了,所以住宿大多比較偏僻。”
“不過也不需要過多擔心住宿,每到書院招生時,所有客店都會滿員,書城專門在外城劃分了好幾片區域,可以放置靈屋等住宿靈器,或者也可以直接露宿。”
“這裡沒有宵禁,無論何時都十分繁華,充滿人煙,路上除了公共代步靈器外,不允許使用任何私人靈器,除非經過書院批準。”
胖叔停下腳步,避開前方由玄鐵制作而成的圓形大球,無數條玄色綢緞從球頂往四周垂落,寫滿無極二字,“就像眼前的無極球,就是無極宗申請的代步靈器。”
胖叔在介紹書城時,還不忘說一些好玩的小故事,試圖将大家逗笑。
對此,隻有錢樂回應他的笑話,十分捧場。她左手挽着許攸的胳膊,右手握住許舞的手,在中間蹦蹦跳跳地前進着,一掃排隊時的低氣壓,興奮到極緻。
而甯西則像一個影子般,默默跟在許家姐妹身後,毫無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