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觸即發的人鳥大戰,在走地雞出現後,一切都變得奇怪起來。
顧因看到妻兒被壓在走地雞腳下,氣得毛都炸了,那雙赤紅的眼珠似乎要噴火一般,連帶着新魂都紅了雙眼。
該死,這段時間忙着和村長聯系感情,倒忘了清理族群裡的奸細,不但讓外來人混了進來,還差點攪合了顧家的大事。
顧因顧不得占有新鮮的魂體,雙爪斷開與魂體的聯系,展翅朝走地雞飛去,與此同時,還不忘憤怒的長鳴一聲。
“——嘎!”
聽到他的命令,原本虎視眈眈盯着許攸的怪鳥迅速換了方位,将戰場轉移到走地雞附近,許攸身邊瞬間空了起來。
這倒是一個離開的好機會,但她更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此時顧因已經回到族群當中,他面目猙獰地飛在最前方,帶着族人一點點逼近走地雞,随着它們不斷靠近,化為走地雞的慕深将爪子挪到顧淩獸核處,不過微微一按,她就發出凄慘的叫聲。
感受到顧淩因劇痛而不停顫抖着,慕深冷笑一聲,壓抑許久的仇恨終于得到宣洩,她叫得越慘,他越開心。
他壓抑的太久了,在魂體被搶奪後,慕深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怪鳥,從人變成了獸,過上了非人非獸的生活,他在鳥群中卧薪嘗膽,才知道怪鳥都是顧人村的村民,他們靠搶奪外來者的身體,占有他們的靈魂達到永生。
顧人村,永遠都是故人。
慕深也是變成怪鳥後,才親身體會到它們的弱點在哪裡。
哪怕失去人魂,也還沒到絕境,仍有翻盤的機會,但一旦獸核被破壞,就會徹底灰飛煙滅,成為這個世界的養分,連黑霧都不如。
“嘎!”
看到慕深捏住妻兒的命脈,顧因雙翅一僵,差點從空中墜落下來,他快速撲扇幾下,止住族人前進的動作,試圖與他開始談判。
站着新魂附近的許攸隻聽見數道嘎嘎聲,它們似在争論什麼,吵的十分激烈。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幻影,在心底默默嘀咕着,“也不知道獸語是不是想通的,如果阿隅在的話,還能翻譯一下,這樣就能确定走地雞是那邊的人。”
這要搶奪新魂的怪鳥,應該就是顧人村的村民;而這走地雞,看起來和它們有着深仇大恨,不是顧家人,難道是被搶了身體的求學者。
許攸若有所思地觀察它們,發現這些鳥長得都大差不差,肉眼看不出有什麼區别。
趴在遠處的王斯和方雲腦海裡全都是刺耳的嘎嘎聲,其難聽程度與烏鴉有的一拼,他疑惑地撓了撓頭,不明白它們怎麼發生了内讧,但這是個離開的好機會。
不過大佬為什麼還待在原地看熱鬧。
他拉了一下方雲,用手比劃了一個走的動作,方雲連忙點頭,想要趁機彙合并帶小九離開。
此時許攸還不死心,就這麼離開可不是她的風格。
她能感受到龍隅軀體每日的變化,守字符一點點修複着他破碎的胫骨,可以說龍隅的狀态比自己契約他時還要好,既然他不想起來,許攸也不會催他,可是眼下這狀況,他是非醒不可了。
許攸戳了戳盤在靈海中的蛟龍,“阿隅,醒醒,别睡了。”
在她不斷的騷擾下,龍隅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叫魂呢,烏鴉吵架有什麼好聽的。”
可不是叫魂,許攸嘴角一彎,心情格外愉快,“阿隅,你可算醒了,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你就不想我嗎?”
“不想。”龍隅将頭紮進盤成一團的蛟身,清澈的聲音裡充滿了孩子氣,他很久沒有睡得那麼好了,好的不舍得醒來。
龍隅就知道攸攸沒有他不行,他散掉起床氣後,乖乖翻譯起來。
“那個老東西說,你給我放開她。”
“放開?”慕深雙爪用力,血紅的小眼珠閃過一絲戾氣,“你們當初搶我魂體的時候,也沒放過我啊。”
“那要怎麼做你才能放開她?”顧因一邊與他周旋,一邊尋找解救妻兒的機會。
慕深雙眼一眯,“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麼,還廢話連篇,是舍不得嗎?”
“你這個連飛都沒學會的東西,竟然還想和顧家搶奪魂體?”
“我是人,為什麼要學鳥飛。”慕深冷笑一聲,雙翅将大肚怪鳥狠狠壓住身下,洩憤地将上面的皮肉都撕扯下來,嚼吧嚼吧就吞入腹中。
感受到體内傳來的靈力,他舒服的眯起眼睛,再次挑釁道,“再說了,我不會飛,又怎麼能藏在這裡,蠢貨。”
“放肆!”顧因氣得鼻子都歪了,可他剛一動,慕深又扯下一塊鳥肉吞入腹中,他急速喘息幾下,知道這是沒有商量的空間,要麼同歸于盡,要麼讓出一個魂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