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蘊,她果然在前面,連她都被困在這裡,那恐怕還沒有人能夠離開。
看确認他們已經追上大部隊的進度後,許攸眉眼一彎,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心情變得格外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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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求學者進入顧人村後,雍雅的心就吊在半空中,壓抑已久的負面情緒從心底掙脫出來,将她緊緊束縛住,以至于無法喘息。
直到這一刻,雍雅才發現她并沒有徹底走出顧人村的夢魇,哪怕她曾經以學姐的身份參與了考核,從迷茫受困的求學者變成了高高在上的考核者,也沒有抹殺她的心魔。
察覺到她情緒發生變化,霖嬿悄聲問道, “雍雅,你還好嗎?”
雍雅滑動水鏡的動作微微一緩,心中苦笑道,哪怕她竭力保持平靜,也逃不過霖嬿的雙眼,不愧是獸院的博士,真敏銳啊。
她沉默片刻,才緩緩回複霖嬿,“還好,隻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這一關的淘汰率,有些驚訝罷了,這些水鏡實在消失的太快了。”
“畢竟是最後一關,難度自然很高。”霖嬿摸了摸趴在身旁的白獅,手腕上的雙軌銀镯不過微微一晃,發出悅耳的鈴铛碰撞聲。
正在發布任務的旗月沒有錯過這道聲音,這是霖嬿為安撫零獸常用的手段,如今用在了雍雅身上。
她再次懷疑他們以顧人村為原型設計考核是否正确。
書院的考核時不時過于嚴苛了,給參加荒野考核的求學者都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就連雍雅都沒有走出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她看到顧人村的畫面,竟還無法保持平靜。
“雍雅,地位轉換并不能讓你有所安慰,對嗎?”
聽到這個問題,雍雅猶如當頭一擊,整個人都震動起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晃神不僅驚動了博士,還引起旗月的注意。
她應該說能,對嗎?
可在執法堂堂長面前,她又如何能隐藏自己真實的情緒。
雍雅苦笑一聲,恭敬地回道,“學生不能。”
“等新生入學以後,你就跟着霖嬿吧。”旗月心底默默歎了口氣,看來他們對各院學子的關注仍然不夠,是書院失職了。
雍雅失落地垂下眼眸,她果然還是讓夫子失望了,“學生遵命。”
雍雅努力收斂心底複雜的情緒時,一扭頭就看到霖嬿朝她偷偷眨眼,臉上帶着和藹的笑意,猶如冬日暖陽般溫暖。
她心底随之一松,不由得笑了起來,霖嬿博士真的是一個很親和的人,能跟着她學習,也是一件幸事。
都說執法堂堂長鐵面無私,冷血無情,嚴格按照書院律令行事,沒有人能逃過她的法眼。
但殊不知,這女人才是最有人情味的,哪怕墨行和旗月不對付,也無法否認這點,他摸了摸胡子,将注意力再次拉回到許攸身上。
此子果然不一般,哪怕有心理準備,她的進度也超出衆人想象。
可以說許攸是最快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求學者,也是最先掌握魂力攻擊的人,不愧是天字符的傳人,悟性遠超常人。
看到求學者的身體被顧家人搶奪,痛苦的死去後,米修抿住嘴唇,感歎道,“這一關真是越來越難了。”
作為荒野考核大陣主理人,米修一手創建了顧人村這個考核點,可以說見證了每一屆的荒野考核,他是最了解顧人村的修士。
他清楚的知道,每一位成功走出顧人村并進入書院的求學者,都需要耗費數年磨練心性,才能走出對身體的緊張感以及對外的懷疑。
直到他們心性徹底合格,才能以顧家人的身份再次參與荒野考核,從另一個角度完成這場試煉,并收獲經曆苦寒風霜所醞釀的寶貴果實。
可哪怕他們已經走出顧人村的陰影,也不禁想要下一屆學生經曆比他們還慘的遭遇,以解心頭之恨。
隻會看到新生的慘狀,才能寬慰他們受傷的心靈。
在他們不斷拔高難度的情況下,這一關可以說已經到了地獄級别,以至于所有求學者被顧家人全面壓制,一直龜縮在另一個世界,找不到離開的線索。
“林暖做的越來越過火了,這樣下去恐怕會全軍覆沒。”
米修知道這個秘境已被改到極緻,哪怕曾經毀滅顧人村的鲳禮回來,都無法逃離。
他不忍再看下去,向旗月與墨行請示道,“現在已經遠遠超出計劃考核的時間,我們要不要給他們一個提示,來拉快考核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