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看出了你的想法,并沒有第一時間進來,而是将手從背後伸出來,将手指展開,在暖黃的燈光下,你看清了他掌心的東西。
一個被珍珠和黑色毛絨球環繞的天藍水母瓷器挂墜就這樣靜靜躺在伊路米的手心。你好奇的從他手中把挂墜拎起來仔細打量,然後看向他。
“給我的?”
他點了點頭,不經意的問了句。“喜歡嗎?”
你晃了晃挂墜,聽到珍珠和水母因為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勾了勾唇,看着伊路米點了點頭。
“為什麼突然給我帶這個?”你将挂墜舉了起來,擡起頭打量着在燈光底下的水母。
“給伊蕾娜的回禮。”
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你感到一道風經過,伊路米已經從窗台進來了,并且就坐在你身邊空着的椅子。
動作挺快,你将挂墜放在桌上,有些驚訝。可惜,你剛剛沒看到他怎麼進來的。見他坐好了,你打了個手勢讓他先别說話,又從抽屜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和繃帶,将它們擺在桌子上,然後看向伊路米,暗示他把受傷的地方露出來。
雖然明白你的暗示,但伊路米還是故作不明白般盯着你,和你對視。
……
見他不識趣,你果斷把藥收了起來,卻被伊路米握住了手臂,被他握住的地方傳來一陣涼意,冷的你抖了一下,你不滿道。“幹嘛?”
“娜娜的性子真急。”伊路米松開了他的手,慢條斯理的把你放回去的藥拿了出來放在桌上。不緊不慢的把袖子往上卷,露出幾道血痕。
有些傷口還沒愈合,一看就是剛添上的,還有些傷口的痂有了裂痕,看起來是動作幅度太大把傷口扯開了。
看來他吃了不少苦頭。又想到他受了兩個人的罰,想想也正常,于是你也沒有多說廢話,拿起藥給他處理。
這個過程伊路米都沒有說話,全程很配合的讓你上藥,甚至主動把其他受傷的地方也展露出來。
眼看身體上的傷口都被你上了藥包紮好,你心滿意足的拍了拍他的背,“你可以走了。”
你也不管因為要給背上藥把衣服脫掉的伊路米剛把衣服穿上就被你下了逐客令的心情,畢竟你現在有些困了。
沒想到他轉過身輕柔的拉着你的手往他臉上摸。
“還有這裡。”他平靜的看着你。
你想起來剛見面時他臉上的血痕,這都要上藥?你皺了皺眉,湊上前仔細看着拿道微不可覺的細痕。這不是都愈合了嗎?這樣想着,你使壞般将被他摁在臉上的手用力摁了摁。
“你确定這要上藥?”你将視線移到他的眼睛上,因為距離太近,你甚至能看清他的睫毛,彎了彎眸,憋着壞主意反笑問道。
不知為何,在你湊過來的瞬間,伊路米一直穩定跳動的心髒像是被無數條冰涼的觸須緊緊纏住了一般無法跳動。被纏住的感覺很癢,而且有種細微的刺痛感,好像觸須紮進了心髒并且注射了毒素一般,奇怪的讓他上瘾。伊路米靜靜的看着你。是因為你嗎?
看着你幽藍的眼睛,伊路米藏在腦海裡的記憶突然浮現在眼前。
在得知你沒跟瑪麗回來的那個夜晚,他背着基裘來到了你的房間,蜷縮在你的床上懷中抱着你兩年多寄來的回信,雖然隻有幾封,但他不介意,他曾試圖透過信封在腦海裡塑造你那會兒的樣子。
但總是看不清你的臉,因為你們相處的時間實在太短了,三歲就被迫分開,伊路米甚至都快忘記你三歲的樣子了。關于你的照片,全被媽媽收了起來,僅她一人可見。伊路米對此感到嫉妒,他嫉妒擁有你照片的基裘,也嫉妒能跟你時刻待在一起的瑪麗。
那個夜晚,伊路米緊緊抱着那幾封信,在心裡告訴他自己,隻有他和你才有最深的羁絆。小小的伊路米就這樣沉浸在屬于你房間的黑暗中,就像回到了和你共存的子宮般。那時,伊路米感覺自己的心像被柔弱的絲綢包裹起來般,那樣柔和,溫暖。
但現在你們倆共處一室,這兩種感覺截然不同,對比那時的柔和,伊路米更享受此刻的感覺,因為這是現實。
不知為何,你感覺伊路米幽暗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他的嘴角揚起,露出一副堪稱詭異的笑容。
你聽到他說。
“我确定。”
你被他的笑容惡心到了,坐了回來,為了方便上藥,勾着他的衣領讓他俯下身湊到你面前。
在伊路米粘膩陰暗的注視下,你快速上完了藥,并将東西收了起來,在這時,你聽到伊路米和系統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殺了他。”
【恭喜玩家獲得成就“深情的注視者”】
随着幾聲叮鈴聲,你一個手抖不小心把挂墜從桌上弄掉了,好在有珍珠和黑色毛絨球墊底水母落在珍珠上沒碎掉,反而發出來幾聲清脆的鈴聲。
在你疑惑的目光中你看到伊路米依舊笑着望着你你,重複了那句話。
“我殺了他。”
其實那天基裘發現了他擅自進入你房間的行為,她尖叫着說要狠狠懲罰伊路米。他也确實受了罰,這是伊路米第一次受罰,但他不在意。他隻是覺得他和你本來就該在一起,誰都不能把你們分開。
“因為他想帶你走。”伊路米苦惱道。
誰都不可以。
“所以他死了。”伊路米又恢複了他以往笑容,帶着些真心的高興,看起來格外燦爛。
伊路米看到地上的挂墜,彎下腰把它撿起來,不顧你的抗拒,強硬的打開你的手掌,将它放在你的手心。
“真是的,要好好保管啊。”
“畢竟這個水母,跟娜娜你一樣脆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