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之麻溜地收了錢,甭管有沒有這個試鏡機會,也沒膽子再跟家大業大的舊金主鬧翻,隻是賀顔圖省心,親自費了點心。
陳碩也是圖省心,能和平解決的問題就盡量不動粗。
他覺得抱歉,微微垂下頭,“賀總,您費心了。”
“還成,你做得挺好。”賀顔看了下表,起身說,“也快過年了,今兒開始休假吧,獎金直接從我賬上劃。”
“好的,謝謝賀總。”
沒有爛攤子的情況下,陳碩等于休息,要趕上賀總空窗期,直接變成大長假,能在家宅上數月。
談不上喜歡,但他非常滿意這份工作,有幹到退休的打算,就是不知道賀總能不能堅持到他退休。
瞥見辦公桌上的信封,賀顔叫回助理,将音樂劇主辦方派人送來的邀請函遞過去,又交代起來。
“正好,你把這邀請函給李格送過去,帶上那小子的資料,省得年後再聯系,其他的不用管了。”
陳碩不喜歡做白費力氣的工作,對于賀總周全的考慮也非常滿意。
出門能一次性完成的事情,他絕不會留着過夜,正好今天出了門,正好都辦利索了,接下來安安心心休假。
然而他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谶,美好的假期泡湯不說,還三番兩次被某人戲弄,白費他不少力氣。
深冬的北城,六點出頭天就黑透了,路上車流如織,正是高峰時段。
陳碩停靠在酒吧街附近,坐車裡用手機刷着劇迷交流貼,順便等大概會在六點半出現的李某人。
雖然沒正式打過照面,但陳碩對賀總的這位風流表弟早有耳聞。
李格家在江城,兩年前跑來北城開了家傳媒公司。明面上是投奔表哥,背靠大樹好創業,實際是為了逃避家庭,沒少被賀總圈裡的幾個朋友調侃。
有李格幫着善後,陳碩心裡是感激的,省得自己去安排了。
可眼瞅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到六點三刻也沒等來一通電話,想着對方可能路上堵車耽擱了,他繼續等到七點。
七點零五分,陳碩撥通李格的私人号碼,結果通了沒人接。
三分鐘後,他再次撥過去,這回反倒直接給他挂了。
同一時間,酒吧街兩公裡外某酒店的某個房間内,号主本人正哼着歌沖着澡,小情兒舉着金主的手機沖進了衛生間。
“老公,那騷擾電話又打來了!是不是你忘了存的什麼人啊?”小情兒噘起嘴撒嬌,“還是你背着我在外面偷偷包了個小的?我要接!”
李格聽笑了,擡手抹去臉上水漬,瞧了眼光溜溜的小浪蹄子,大方道:“行,你接了看看是不是我外頭那個小的。”
小情兒當場接通,并打開免提,問:“你誰呀?”
細聲細氣的語調混着略顯暧昧的水流聲,陳碩在密閉的車裡聽得清清楚楚,畢竟跟了賀總五年,什麼風浪沒見過。
還是低估了賀總表弟的風流程度,他匆匆回道:“打擾了,我晚點再聯系李總。”
這頭恃寵而驕的小情兒不樂意了,擺出一副正宮姿态,當場查戶口。
水流聲大,李格沒聽清是誰,就由着包養的小明星胡鬧。前一陣剛弄到手,他新鮮勁兒還沒過,何況陌生号碼在他這邊一律屬于騷擾。
“喂,問你誰呢!李總就在我邊上,難不成是賣保險的?”
聽着小細嗓子沖自己挑釁,陳碩心裡對李格那點感激在此刻蕩然無存。
不守時、不守約的人,在他這邊得納入“失信者黑名單”,何況是個管不住褲.裆裡那二兩肉的。
陳碩話鋒一轉,說:“我是恒信集團賀總的助理陳碩,兩個小時前聯系過李總,有份文件需要交給他。”
“啊?哦哦。”生意上的事情小情兒不敢馬虎,忙将手機遞給金主。
經提醒,李格想起他表哥賀顔那一茬,兩個小時前自己好像是接了一通電話,不過小情兒一過來,轉頭紮進溫柔鄉給忘了。
迅速裹上浴袍,他擦了擦手,接過手機與那頭打招呼:“陳助理是吧?”
聽到正主聲音,陳碩客氣地稱呼了聲“李總好”,緊接着說:“我在酒吧街的出口,請問您什麼時候到?”
隔了幾秒,李格卻突然回他:“哎呀真是不湊巧,我臨時有點事兒,抽不開身。”
這位李總哪是抽不開身?分明是抽不開下面那二兩肉。
陳碩沒有感到意外,但不代表沒有情緒,同時也在擔心,李格能不能替賀總把事情辦妥。
“我現在可以給您送過去。”
答應了帶小明星出去吃飯,李格已經推掉應酬,也是話鋒一轉:“這樣,東西你明兒送我公司去,直接交給前台。我公司地址知道麼?不知道問你們家賀總。”
“……”
下一秒,電話被那頭先挂了。
礙于李格的身份,陳碩沒再撥回去,隔天上午便去了對方公司,将邀請函和林羽之的個人資料交給前台,又特地問前台要了座機電話。
事實證明,擔心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