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淺安頓好外婆才安心返校。
回校時是周日下午,徐淺一頓舟車勞頓後拖着疲乏的身體推開宿舍門,一陣清雅淡然的白茶香撲鼻而來。他輕輕嗅了嗅鼻子,眉目舒展,自己信息素是白茶味,對此氣味格外敏感。
“你回來啦!”徐淺對床的周子路忽然從床上跳起來,眉飛色舞地道,“淺哥你趕緊從實招來,是不是談男朋友了!”周子路不同于慣常印象中的理工男,話少沉悶。他可是個話痨,跟誰都能熱絡地聊起來,業務也相當精湛,特受導師喜歡,導師外出活動就愛帶上他。
啊?徐淺一頭霧水,眉心處輕擰,漆黑眸光裡滿是思索意味,視線很快落在他桌上那束白茶花上,很大的一束捧花,外層用奶油色巴黎紙包裹,系着粉色絲帶打的漂亮蝴蝶結,花瓣層層疊疊綻放得熱烈,滿室氤氲着沁人心脾的香氣。
徐淺的臉瞬時飄起紅暈,誰都清楚送出同信息素氣味相同的禮物寓意什麼,那表示我中意你。
周子路這會兒已利索地翻下床,走到發愣的徐淺身旁,一隻手臂搭上徐淺的肩膀,笑嘻嘻道,“淺哥,前天說的大餐就免了哈,得你請我吃大餐。”他說完兀自哈哈笑了兩聲。
“沒、沒,子路你誤會了。我沒談戀愛。”徐淺急忙解釋。他學業忙到恨不能一天有48小時,哪有閑工夫戀愛。而且,沒人看上吧。
周子路眼尖,一眼瞅到花束裡夾着一張鵝黃色信箋,剛欲伸手抽出來,被徐淺拽住手臂。
“怎麼,想談地下戀。”周子路的好奇心驅使他繼續伸手試圖抽出那張便簽,被徐淺堅定地止住。
“子路,我當真沒戀愛。這束花肯定是送錯了。你剛從外省回,一路辛苦,再上去歇會吧,晚上還要開班會呢。”
周子路皺了皺鼻子,“就沒把我當兄弟!”
“好啦,晚餐我請你。”徐淺從背後推着周子路的雙肩,把他推到他床下。周子路不情不願地爬上床。
徐淺走到自己書桌旁,抽出那張信箋,寥寥數字,“阿淺,開心快樂。”末尾加個了笑臉,徐淺目光掃過右下角的“J”字時,心咯噔一下,是他?他什麼意思!
徐淺有些氣急地将便簽塞進花束裡,抓起那一大束花便走出宿舍。身後留下周子路高亢的聲音,“到底是誰啊?怎麼拿走了?”
徐淺到宿舍樓旁一家快遞點,花費不菲的郵資将花束立即寄走。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對那個人的當衆羞辱,他可是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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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靳高衍辦公室門口響起敲門聲,美女秘書拉開門後,笑吟吟地捧着一大束花走到他辦公桌旁,輕言細語道,“總裁,有人送給您的花。”
靳高衍英氣的眉擡了擡,用眼角餘光掃一眼花束,剛欲開口“扔出去”,鼻尖嗅到白茶清香,鬼使神差地令道“放下”。今日梁浩替他外出辦事了,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全是梁浩直接處理掉,今天的女秘書不知情把捧花送進來。
美女秘書走出辦公室後,靳高衍用兩指抽出花束中的白色便簽,“J,我對你沒興趣!”靳高衍撇了撇嘴角,滿臉輕蔑,隻是随便親那人一口,就像國外見面禮那種,那人倒是——還提什麼想最後見一面,聽他親口說“不喜歡他”。
原本靳高衍将梁浩訓斥一頓,他整日日理萬機,怎麼可能去見一個得寸進尺的B級Omega。但是現在,靳高衍改變主意了,他深邃眸底閃過精光,順手抓起那束捧花扔進垃圾桶,拿起電話撥給梁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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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班會結束後,徐淺被周子路拉着去買夜宵,徐淺今日一天連軸轉特别累,沒啥力氣再走去校外,說先回宿舍洗澡。
他到宿舍時,空蕩蕩的書桌上居然多出一隻紙袋,某品牌的全家桶套餐和炸雞,紙袋旁是四杯水果茶。徐淺目光一頓,用手撓了撓腦袋,這誰的呀,他問其他倆室友。
“不知道,說是給你的。”他斜對面的馮旭應聲道。
這倆室友平日比較寡言,多半時候埋首于電子屏幕,也未多言。徐淺為難地盯着那一大份夜宵,不知如何是好。
“什麼!淺哥你偷偷點外賣了!早知道我就不買燒烤了。”周子路進門後咋咋呼呼道,他拎着兩隻白色泡沫餐盒,燒烤串的長竹簽從盒子裡露出來,燒烤的孜然味充滿了宿舍的空間。
周子路從來不是客氣的人,放下手中的燒烤後,兀自拿起一杯冰鎮西瓜青檸茶,用吸管戳破喝起來,他又拿起另兩杯遞給馮旭和李舒俊,“來來來,大家别客氣,淺哥請的。”
徐淺簡直目瞪口呆。他都還沒弄明白誰送的夜宵,大夥兒直接開吃了。他手裡也被周子路塞了一杯百香果柚子茶,還好心地替他戳破封口。
“淺哥,是你男朋友請的吧,好貼心哦。”周子路往嘴裡扔了一粒香脆的雞米花,邊津津有味嚼着邊羨慕地說。
馮旭和李舒俊同時望向他,徐淺表情顯出不自然,眸瞳裡流露出尴尬神色,而後否認,“我沒戀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