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徐淺緊咬牙關，忍住痛從牙縫擠出兩個字。這種入侵系統的事情，怎麼可能一二十分鐘搞定。

回答他的又是一記拳頭。徐淺狠狠瞪着寸頭司機，眼睛裡噴出的火幾乎要吞噬眼前的人。

啪——他的腦袋被寸頭司機扇了一巴掌。

徐淺痛得低垂頭，不能與這種人硬碰硬。徐淺右手立即抓住鼠标，用食指不停敲擊鼠标鍵，冷聲道，“我在弄，不要打擾！”

寸頭司機冷哼一聲，撂下一句“趕緊弄完”，走出了房間。

徐淺原本打算趁無人的間隙登錄電腦通訊軟件聯系周子路，沒想到寸頭司機前腳出門，後腳旋即推門而入，走到徐淺身旁盯着他不停催促“趕緊幹完！”

徐淺隻能佯裝在寫代碼，以掩人耳目。

他腦袋飛快運行，周子路若是去接他，應該已到郊外。徐淺離開時留了點小心思，身上穿的地攤買的T恤被草叢中的樹枝劃破衣角，徐淺撕下一小塊，扔在他離開的位置。子路若細心點兒，應該會發現他失蹤，然後報警。

徐淺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貌似非常認真地在作業。旁邊寸頭司機不停擡起手腕瞧時間，隔會兒就催問他弄好沒，這人也是不停打着哈欠，最後寸頭越來越沒耐性，又往徐淺頭上扇了一巴掌，“媽的，給老子幹快點！”

徐淺橫了一眼，沒吱聲，繼續快速敲擊着鍵盤。這會兒，黃發走進來，拎着夜宵，給寸頭一盒，徐淺聞出燒烤味，黃發也惡狠狠地朝徐淺威脅道，“不弄完甭想吃飯！”

兩人在一旁撸串，徐淺肚子咕咕直叫。

視線再一次掃過電腦右下角屏幕的時間，4：36，徐淺上下眼皮快睜不開。可是一旦他的腦袋因打瞌睡點下頭，肩膀或頭頂立即會挨一巴掌，寸頭寸步不離監視着他。徐淺前面桌面旁留下寸頭喝過的兩罐速溶咖啡的空易拉罐。

“還沒好！”寸頭手握成拳靠近嘴邊，打了個哈欠，煩躁地問。

徐淺置若罔聞。

“還有多久？”寸頭問。

“不知道。”徐淺冷淡地回答。

熬到淩晨6點，換了個人進門，寸頭與他招呼一聲，那人又站在旁邊開始監視。徐淺此時困得坐着都能直接睡着，他的頭像小雞啄米似的不停下點，哪怕挨揍也熬不下去了。

他旁邊的人出去兩分鐘，走進來時端着一盆水，徐淺還沒反應過來，嘩啦——一盆刺骨的冰水傾倒下來，凍得他渾身瑟縮發抖。

“媽的！”徐淺爆了句粗口。

“怎麼，想睡覺。”這人聲音像沙子一樣粗粝，“完不成就多給你幾盆水清醒腦子。”

徐淺牙齒咯咯打顫，他死死咬緊牙關，如果不是身體被捆綁，他一定與這個人拼命！

一夜加上整個白天，徐淺滴水未進，饑腸辘辘，還被澆了兩盆冰水，衣服濕透了，又困又冷幾乎要暈厥過去。這麼熬下去，小命難保。他有些動搖，或者侵入樂購商城内部系統，複制所有數據保命？他快要扛不住了。

傍晚時分，黃發再次走進房間，與監視人耳語幾句，瞥了徐淺兩眼，又走出門。

約摸下午六點半時，徐淺忽然聽到咚咚的砸門聲，他渾身一震，散渙的神經陡然聚攏，難道是有人來救他了。他一旁的監視人操起牆角一根棒球棍，悄悄走到門背後。

咚！咚！咚！砸門聲持續不斷。

徐淺的座椅是旋轉式的，他扭動身體轉向門口方向，隻聽見一聲巨響，門被砸開了。三個黑衣蒙面男子走進來，掄起棍棒往監視人頸脖揮了一棒，監視人抗争幾個來回，被打趴在地上。徐淺慘白的臉上終于漾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