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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荒村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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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的含義真令人浮想聯翩。黎蘇蘇一時思維停滞,無意識地吐出一個音節。

微生舒回過神,轉頭看向她,溫聲道:“葉姑娘,别擔心。你要走的路并不孤獨。我們總會再次相逢。”

“再次相逢”什麼的,感覺有點玄妙,好像不僅僅是字面意思。黎蘇蘇想了想,似懂非懂,卻奇異地感到了安慰。

吧嗒吧嗒,牧越瑤背着小挎包跑了過來,呼出一團白霧,“蘇蘇,我們走吧!”

微生舒退後一步,把空間騰給小蝴蝶。

“路上小心。”他說。

牧越瑤滿口答應,然後立刻用亮晶晶的眼神去看澹台燼,就差在腦門上刻一行大字——你不打算給我們一點臨别贈言嗎?

澹台燼看看她,再看看葉夕霧,忽而笑了笑,“别再傻乎乎地沖上去和人打架了。有事就讓葉夕霧去。”

黎蘇蘇不滿道:“喂喂,我還在呢!”

——不要理直氣壯地把她當成空氣好嗎?

澹台燼終于分給她一點眼神,涼涼地說:“别死在外面,我沒有閑心去參加你的喪儀。”

黎蘇蘇勉強認定這是一句關心。

“你也是。”她用同樣的語氣回應,“别再拿自己去算計别人,小心把小命給玩完——好好吃飯,少碰歪門邪道,聽到沒有?”

“哎呀放心吧!”牧越瑤把她拖走,“有微生舒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胳膊被摟住,黎蘇蘇掙脫不得,隻能大聲自證清白:“我才沒有擔心他!”

“啊,我剛學了一個成語,叫‘口是心非’——”

“不!是!”

兩個人吵吵嚷嚷、說說笑笑地越過前面的小丘走遠了:這處荒野人迹罕至、靈脈也貧瘠,看起來,牧越瑤是打算找個靈氣濃郁的地方,再帶人飛遁到荒淵。

遠遠望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微生舒揣着手感歎一句:“真有活力啊。”

澹台燼道:“不如說是聒噪。”

不過看他的表情,對這種聒噪大抵并不讨厭。

微生舒沒有拆穿他的口不應心,笑着說,“還是去看看東西收拾得怎麼樣了吧。”

兩人轉回木屋,勤勤懇懇的傀儡小人已經将内間整理幹淨,此時正由其中一個撐着儲物袋,另一個提着包袱往裡塞。不過儲物袋的開口實在太小,這項工作顯得尤為艱難。

忽然,隻聽一聲悶悶的“當啷”,有個什麼東西從包袱裡滾了出來。

微生舒撿起一看,卻是一個姑娘家戴的銀镯。

不是那種常見的扁寬開口镯,而是很細的窄條。做工并不頂尖,雕刻的花紋卻還算精緻,依稀能看到内側的刻字,像是篆體的“莊”。

澹台燼隻瞥了一眼就不在意地移開目光,“大概是之前住在這裡的人落下的。”

這推測不無道理,從镯子的暗淡程度來看,它的确有些年頭了,想找它原本的主人恐怕不可得。

微生舒左右看看,幹脆彎腰把它埋在了破損的木闆下面。

做完這些,他直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好了,我們也走吧。”

***

離開木屋後的路是澹台燼選的。

他既然應下三日賭約,自然是有些把握,就比如——那個曾經在夜間出沒的、鬼魅一般的唢呐聲。

他大約記得聲音傳來的方向,于是兩人穿過茫茫荒野,不多時,已來到盛國邊境的一處山腳。

山腳下是個緩坡,背靠樹林,面向一處不大不小的湖泊。雖然當下是深冬時節,葉子已經落光,然而此處依山傍水,仍可說一句風景絕佳。

隻是這樣秀美僻靜的所在,卻突兀地杵着一座不倫不類的廟宇,背陽向陰,破敗朽爛。

澹台燼擡頭打量,“癸……廟?”

廟前刻石漫失、題字剝蝕,他隻能從殘存的墨迹印痕辨認出這兩個字。

“‘吳楚俗多淫祠’,人的精神總要有個寄托的地方。”微生舒撥開幹枯的蒿草,“大約是幾代前興建的廟宇,之後漸被遺忘,就此荒廢了。”

此時已過申正,太陽漸漸西斜。廟宇本就不朝陽,如今更是一片昏黑,暗影處似有鬼魅叢生,讓人看了便不想踏足。

但事情也總有例外。

澹台燼直接跨過門檻進了廟中。

他甚至不必推門,因為門也早就爛得隻剩半扇,歪歪斜斜、要掉不掉地挂在門框上。

微生舒也走了進去。然周遭别無異狀,他便走進了供奉神像的正殿。

說是正殿,實際不過一間大一些的屋子。

供台上的神像隻剩半截,在昏暗的視野中,宛如一具被斬去上半身的屍體。

微生舒走近研究那些模糊剝落的油彩,沒一會兒,身後傳來響動,他問:“找到了嗎?”

“沒有。”

這破廟裡雜草叢生、陰氣森森是真,卻不見半點妖魔蹤迹。

“你在看什麼?”

“看這個神像。”微生舒撚了撚供桌上的薄灰,“好似是個女子。”

澹台燼對神像是男是女不感興趣。他站在門口,環視這間荒廢多年的屋舍,忽然目光一凝,緩緩往神像後繞去。

微生舒亦擡頭看向那裡。

屋外,風吹動着樹葉,沙拉沙拉。

突然,隻聽一陣腳步聲響——神像背靠着的斷牆後飛快地竄出一個小小的身影,仗着身小靈活,一頭紮進角落的雜物堆中不見了。

見過吃人的妖獸,沒見過吃人的雜物堆。

微生舒順手撿了一根木棍,俯身一撥,亂七八糟的雜物傾倒下來,露出了藏在後面的一個狗洞。

“……”

澹台燼盯着那個洞,問:“剛剛你看清了嗎?”

微生舒不太确定:“好像……是個小孩?”

不管是不是,對方此時已經跑遠了。既然不是妖魔,他們也沒必要去追。

隻是兩人剛準備離開,微生舒卻在散落的雜物間發現了一個十分眼熟的圓環狀物事。

“等一下。”

他俯身撿起,拭去上面的污泥塵埃——竟是一個與木屋發現的那個一模一樣的銀镯,隻不過,在镯子内側刻着的,卻是一個“貞”字。

微生舒不禁轉頭回望。

越過斷牆和殘破的神像,門外的天空呈現出冰冷的鐵灰。

廟門籠住遠處荒野上幹枯的樹林,寒冬枝桠間,若隐若現着一角屋脊。

——木屋的屋脊。

***

除了與木屋詭異呼應的那隻镯子,破廟中再沒什麼特别的收獲。太陽落山之前,微生舒與澹台燼繞行山側,終于看到了一處村落。

奇怪的是,村裡既無炊煙,也無人聲。可當兩人走過的時候,又有許多視線自以為隐蔽地從門縫、窗縫中投來,顯得十分之鬼祟。

微生舒看了看家家戶戶門前挂着的紅燈籠,“這是盛國的風俗?”

但很快他就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這些燈籠大小不一,色澤黯淡,裡面的蠟燭早已熄滅了不知多久,足見挂它們的人并不如何精心,甚至還有些……不想再觸碰的畏懼。

“不年不節,我沒聽過有這樣的風俗。”澹台燼說,“不過從這些人的表現來看,村子附近要麼是匪寇肆虐,要麼是妖魔為亂。”

“所以他們才會對外人這麼警惕——”微生舒很快想好了敲門用的說辭,“總之,先找戶人家問問吧。”

然而村裡的人拒絕接納外客的想法實在太過堅定,即使聽到敲門的人自稱除妖師後态度有所松動,可最終還是沒有一個人開門。

兩個人一路從村東走到村西,再走就要出村。微生舒不怎麼抱希望地敲了敲眼前的院門,回頭道:“沒辦法,主人不納,客人也不好強求。我看今晚還是宿在方才那廟裡好了,至于除妖降魔,且等明天再說。”

澹台燼還沒有回答,小院的門竟“吱呀”開了一道縫,一個小小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來:“你、你們真的是除妖師麼?”

微生舒目光示意:你來還是我來?

澹台燼:……我來吧。

誰讓想捉妖的是他呢。

不過他懶怠編造身份,更不想和這些人多費口舌,便直接擡手搓了一小團火苗出來。

橘紅色的火焰懸在掌心靜靜燃燒:這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小法術,可對祖祖輩輩生活在偏僻小村的人來說,不啻親眼見證神迹。

“爺爺……”門裡的孩童向祖父求肯。

很快,院門被打開了,一個老漢沖他們招手,“快進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院,才看清方才隔着門與他們說話的是個八丨九歲的女孩。

她站在一個老婦人身邊,手裡抓着後者的衣角。重要的是,看她的穿着形貌——這竟是他們在破廟中見到的那個孩子。

女孩看了看他們,欲言又止。微生舒便也沒有點破。

老漢插上門闩,老婦人招呼他們進了小院西頭的屋子。

“這地方沒人住……”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傷,“天也晚了,兩位不嫌棄的話,就先在這兒歇一宿吧。”

微生舒道一句“多謝”,自取了銀兩以作借宿之用。兩位老人連番推拒,到底沒拗過收下了。老婦人便讓老漢多挑了柴火,又讓小姑娘去和自己打水。

屋裡,微生舒點了油燈。可以看出這裡的确空置了有段時日,好在兩人都不挑環境。

為防靈力外溢驚動可能存在的鬼魅妖物,微生舒沒用傀儡,自己動手鋪床。澹台燼有樣學樣,在旁邊給枕頭套上枕套,再平平整整擺好。

期間小姑娘來給他們送水,微生舒鋪完床,順手幫她把水桶送回去。

油燈不太亮,不過儲物袋裡還有個能自覺調節亮度的魇妖小冰燈。

澹台燼将冰燈放在土炕中央,自己坐在邊上看書。不過微生舒一去小半刻不歸,他覺得心裡莫名煩躁,幹脆把書合上,打算出門找人。

巧得很,他剛走到門口,微生舒就回來了。

澹台燼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拐了個彎又回到炕邊。他熄了油燈,擡手除去外袍,隻穿着裡衣擁被而坐,“出什麼事了麼?”

微生舒關上門,也脫了外衣坐到炕上,“沒有。隻是那孩子身上沾了些陰氣。”

雖然不緻命,可也會緩慢汲取人的生機,所以他趁着送水桶的機會拍了拍女孩的肩,把它們祛除掉了。

“……順便又問了一下她最開始想跟我們說什麼——原來她是想請我們幫她找姐姐。”

澹台燼一愣:“什麼?”

不過,聯系除妖師、紅燈籠,還有這個莫名其妙的“找姐姐”,他很快反應過來,“妖怪娶親?”

“大差不差。”

微生舒言簡意赅地概述了一下自己聽來的消息:“離這裡不遠的昭鎮上有個員外公子納妾,新娘全部莫名消失,想要逃跑的則全家暴斃。兩個月前,她的姐姐小悠為了保護他們,選擇坐上花轎,就此一去不回。”

“兩個月?”澹台燼關注的是時間,并且實話實說:“這麼久,人早就沒了。”

“我想,他們未必不知,隻是心底終究還存着一絲希望。畢竟,人的理智在面對至親至愛之時,難免要倒退一射之地。”

然而小姑娘身上的姐妹親緣已經斷裂:那位小悠姑娘恐怕早就不在人世。或許老婦人也明白這一點,剛剛才會露出悲傷的神情。

澹台燼卻問:“你也會嗎?”

微生舒認真地看着他,不覺柔和了眉目:“會。”

澹台燼沒有再問。

剛才的一點煩躁不知不覺間消散無蹤,他心情不錯地轉回正題:“所以,那會是個什麼東西?”

微生舒将枕頭墊在後面充當靠墊,方便兩人裹着被子在炕上排排坐。

“既然它隻要未婚女子,恐怕是為了汲取元陰。俗話說孤陰不長,這樣想來,應該可以排除鬼魅……大約是妖魔一屬。”他又想起小姑娘身上的陰氣,“但破廟裡,也确實有些不幹淨的東西,和昭鎮上的那個并非一路。”

“被擄走的姐姐,沾染陰氣的妹妹。也就是說,昭鎮上有個妖物,破廟裡還有個惡鬼。”

澹台燼不在乎無關之人的生死,隻覺得類似左右夾擊的局面十分有趣,“看不出來,這兒還真是藏龍卧虎。”

微生舒把他按進被子裡。

“所謂國之将興,必有祯祥;國之将亡,必有妖孽。”他自己也躺了下去,“亂世多生亂象,實則氣運流散、人心浮動。盛景兩國皆已至窮途,無非是看誰的最後一口氣挺的時間更長一些。”

澹台燼将自己往被子裡面裹了裹,頗有些漫不經心:“景王死了,澹台明朗被我廢了一半,此時王都是該亂起來了。隻是盛王雖然昏庸懦弱,盛國到底還有個蕭凜。”

“陛下在位一日,殿下便隻能是殿下。”微生舒說,“他狠不下心,自有别人對他狠心。皇室子弟想做君子,還要看有沒有那個命數。”

最後一句隐帶譏嘲,澹台燼覺得他并不是在說蕭凜,而是透過蕭凜想起了别的什麼人。

“這是你的‘預見’?”他問。

微生舒微微一笑,“不,是曆史的教訓。”

冰燈朦胧的光暈裡,那雙素來溫和的眼眸多了幾分冷清:溫潤端方短暫地從他身上隐去,露出其下冷厲尖銳的底色。

“總有些事讓我認為,人族千百萬年的曆史,用八個字就能概括。比如……

‘前車之鑒、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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