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翠子閃身來到被士兵圍住的村民中,長劍豁然捅進村民的後背,周圍的人們看到這一幕呆諾木雞。
“爹!你怎麼能殺我爹!”頭發散亂的婦女撲向翠子,被翠子定住。
“巫女殺人了啊啊啊啊!”村民們驚恐的退後幾步,紛紛遠離她。
被翠子一劍捅穿的老頭艱難地扭過頭,詭異地對她一笑,輕聲說道:“你輸了。”
老頭說完話就斷了氣,翠子抽出劍,試圖拉出老頭的靈魂,但這具軀殼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放箭!”随着号令的下達,數百支箭從将軍的陣營中向翠子及其村民飛射而來,本就驚恐的人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向自己襲來的漫天箭雨被無形的屏障擋住。
“這個巫女背叛了天照大神,殺害了你們的親人,罪不可赦!現在巫女重傷,也護不住你們,隻要你們殺了她,就可以活命!”将軍旁邊的謀士掃視了巫女身後的老弱婦女喊道:“如果你們無所動作,那當我們圍剿巫女的時候,可不會顧及你們。”
翠子以劍駐地,透過層層兵士直視着将軍,咳出了一口鮮血。
相互攙扶的人們看着持劍吐血的巫女,又看了看殺氣騰騰的兵士,眼神閃爍,猶疑不決。
“士兵可不會一直等着你們,十聲之後,你們還不做決定,就是我們圍剿之時。十、九、八······”
“啊啊啊啊啊,我要為娘親報仇!”穿着孩童衣服的半大少年,撿起地上的石頭沖向翠子,翠竹即使受傷不輕,應付隻有蠻力的少年也不在話下,她單手抓住少年的手腕一扳就将其掀翻了出去。
“不要殺哥哥!”小女孩尖銳的叫聲響徹天空,少年的倒地就像導火索,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石頭砸向翠子,翠子掐訣,石頭被屏障阻擋掉落在地。
這時第二輪箭雨再次襲來,翠子轉身施法擋住箭雨。
也許翠子轉身時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但她還是做出了選擇,當然其他人也是。當翠子的後腦勺被石頭砸出血花,當她用僅剩的靈力維持屏障還被‘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乘機背刺時,翠子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漸漸染上了不耐的神色,她身後的影子仿若活過來般,張牙舞爪地扭動着。
‘嘎吱’一聲,粗壯的樹棍敲打在她的後背斷裂開來,手持斷棍的婦女無所覺,一棍一棍地繼續瘋狂敲擊着。
翠子站在那裡紋絲不動,承受着後方的惡意和攻擊,而她的影子卻分裂開來纏住傷害她的人,将他們緊緊包裹,似乎要将他們吞噬掉。
将軍揮手下令,第三波箭雨襲來,屏障蕩起了波紋,若隐若現間數隻箭矢突破了屏障飛射過來,被影子纏繞的幾個村民不幸中箭,影子抛下失去生命的人,繼續分裂擴大,向躲在後方丢石頭的村民探去。
“啊啊啊啊!”極度驚恐的村民,轉身就跑,躲避着怪物般的影子,然而此時屏障消失,箭雨如流星般落下,慌亂的人們邊跑邊找躲避物,更有甚者直接扯過旁邊的人替自己擋箭。
翠子放下掐訣的手,默然回身,腦後的血順着脖子流淌而下,“巫女,小心!”伊藤藏趴在雲母身上從天而降,雲母巨大的身體護住翠子,兩條粗壯的尾巴揮舞,将射來的箭打落。
将軍看雲母幾乎攔住了所有飛箭,揮手示意,幾架木制的弓弩車被士兵推了出來,這一回十數支弩箭劃破天空,疾射而來,雲母轉身,張口向天空噴出火焰,妖火雖然比尋常火焰更加炙熱,但隻能瞬間燃盡弩箭的木杆,鐵質箭頭穿過火焰被燒的通紅。
雲母靈巧地跳躍躲過烙鐵般的箭頭,想要叼起翠子騰空而去,士兵們手持長刀木盾嘯殺奔至,團團将雲母圍住,他們的武器似乎被賦予了神秘的力量,竟然可以對雲母造成傷害,幾條鎖鍊抛出,将雲母的四肢及頸部套住拉扯,它拼命擺動,嘴裡直冒火星,但由于喉部被鎖住,連火都噴不出來。
翠子不再理會慌亂逃跑的村民,身後的影子縮了回來,在她腳下形成一大片陰影,襲來的士兵一腳踏上去,就像陷入了沼澤,在影子裡掙紮沉浮,最終被影子包裹住,吞噬殆盡。
其他士兵看到這一幕,相互推搡不敢向前,然而影子已經向他們延伸,凡是所過之處,皆是哀嚎驚恐之像。
“巫女,小心身後!”伊藤藏飄在空中呼喊,但翠子好似聽不見他的聲音,原本被翠子定住的婦女緩緩地動了起來,她彎腰從身前的箭堆中撿起依然灼熱的弩箭箭頭,不顧手被燙的血肉模糊,依舊步履蹒跚地走向翠子。
她雙目赤紅、滿含恨意,而後加快腳步,向翠子一個突刺,眼看就要将鐵箭頭捅進翠子的後腰,一道人影竄了過來,奮力将她推開,然而利器已經插入了那人的腹中。
“爹,爹爹!你怎麼活過來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傷害你,我是要替你報仇的!”婦女跌坐在地上,先前明明被巫女殺死的父親竟然活了過來,還攔住了自己的複仇。
她手忙腳亂地爬過來,瘋魔般地扒着活過來的老頭,看着鐵箭大半截已然沒入對方的腹部,周圍的皮肉甚至已經紅裡透白,散發着熟肉的氣味。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傷害你,爹爹!爹爹!你不要死!”婦女不停地喃喃自語,眼角流出了血淚,已達到瘋狂的邊緣。
“我沒事,隻是有些痛,殺死我的不是巫女,你不要怨恨她,她一直守護着我們。”老頭體内的靈魂即使痛苦到扭曲,仍然擡手撫摸了下婦女蓬亂、沾滿雜草枯葉的頭發,“不要害怕,救我們的人到了。”
另外一邊,無數士兵手持器械如洶湧澎湃的洪流,氣勢洶洶地自遠方席卷而來,急行軍踏地之聲震耳欲聾,塵土飛揚,令人不寒而栗。
騎着黑馬、身着銀鱗盔甲的青年從腰間抽出長刀,指着對面的将軍喊道,“吾乃松平一郎,松平将軍長子,對面的賊人冒充家父,罪當誅!”
仔細一看,兩隊士兵的裝束和旗幟确實一摸一樣,被質疑的将軍悍然不動,但他身邊的士兵忍不住将視線投向他。
翠子身影一閃,向将軍沖去,劍光閃爍間,擋住她道路的士兵噴着鮮血紛紛倒下,黑影被拉成長長的直線,被收了回來。
“放箭,結盾陣保護将軍!”又一波劍雨射向翠子,她挑起倒地的士兵抛向空中,擋住襲來的箭矢,腳一蹬,再次加快速度對着圍着将軍的盾陣猛地揮劍,‘咔哒’護盾及持盾的士兵生生被斬斷,翠子越過護盾的缺口,劍刺向将軍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