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除了珂賽特沒有人預料到春啟明說的踏青是打獵。
“看,我畫了一匹馬!”珂賽特拿着畫筆說。
把自己的水粉顔料借給珂賽特的凱瑟琳看見紙上那匹需要人發揮想象力的駿馬,笑着誇獎道:“是的,像匹在跑動的馬。就像安娜在騎的那匹。”
“安娜的馬術真不錯。”凱瑟琳又說。
砰砰砰幾聲木倉響,有侍從從林子裡拿出幾隻被打中的兔子。
“木倉法也很不錯。”因為救命恩人的濾鏡,瑪格麗特和凱瑟琳向來都是安娜真棒,安娜最厲害了。
更别說隻會一個勁鼓掌的珂賽特了。
“安娜姐姐,能讓我試一試嗎?我也想打兔子。”珂賽特激動對穿着騎馬服騎馬跑來的春啟明說。
“當然。”春啟明附身彎腰一把拉住珂賽特的小手,把她帶到馬上,小天使過了個冬天,吃得好睡得好,一下子長高了不少,等到夏天就能自己單獨騎一匹小馬駒了。
“現在木倉對你來說還太重了,但是我可以帶着你瞄準。”春啟明帶着珂賽特騎了一圈,又是一溜的兔子被帶回來。
“這裡的兔子太多了,地上到處都是兔子洞。”春啟明搖搖頭,兔子多了也是災害,它們會挖洞破壞田地,還會啃食葡萄藤。
“鄉下城市的生活不錯,我聽說巴黎又鬧起來了,爸爸讓我不要回家,等到他什麼允許我回家了,再回巴黎去。”凱瑟琳略微憂慮地說,因為這件事,她連在外遊玩都放松不下來。
“要我說,凱瑟琳你的病還沒有好,正應當在這裡好好修養。”瑪格麗特長得和凱瑟琳極為相像,身量相當,不知道的人第一眼一定會認為她們兩人是親姐妹。
正應如此,兩人互相接觸之後,在瑪格麗特有意交好下,她們成了好朋友。
“你們要不要也試試獵兔子?”騎在馬上的春啟明對兩位從未碰過木倉的女性說,“是新研發的女士木倉支,後坐力極小。”
“什麼叫做後坐力?”凱瑟琳好奇地問。
“等你開木倉之後,你就知道了。”對于怎麼誘 | 惑人,春啟明真的是一誘 | 惑,就是一個準。
凱瑟琳沒有禁得住誘 | 惑,她舉起了可以縮短男女差距的熱武器。
“哇哦,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凱瑟琳頗為手足無措地說,她定定地看着手中的木倉,疑惑的語氣裡帶着一絲絲野心,“但是……我好像感覺好極了。”
“你呢?瑪姬?”春啟明笑着叫了瑪格麗特的昵稱,笑容中帶着蠱 | 惑,魔女拉着茶花女的手扣動扳機。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魔女在她的耳邊竊竊私語道。
“什麼…機會?”瑪格麗特步上每一個被魔女蠱 | 惑的後路。
“赢下這個世界的機會——這個世界本來就有一半是屬于我們的,不是麼。”銀發的魔女笑着看瑪格麗特用獵槍瞄準了獵物。
射 | 殺了獵物的茶花女忽然渾身一震,好像大夢初醒,才發現自己在幹什麼一般。
……
下午,春啟明整理行囊,他準備要回巴黎去了
“我真不明白,安娜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回到巴黎?”收到電報,說巴黎發生了革命,國王要被人們拉去砍頭,芳汀便感覺毛骨悚然。
天哪,他們不會也要受災吧。
一時間,芳汀因為他們遠離了巴黎逃過一劫而慶幸,又覺得恐怕法國哪裡都不安全。
“不,我很安全,芳汀。”春啟明對芳汀說,他的眼神明亮充滿了野望,“我要去争取我們的權利,這恐怕是這個世紀以來唯一的機會了。”
“什麼權利?”芳汀感覺自己神智昏沉,乜乜些些的迷霧缭繞在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前,一時之間她竟不敢驅散那些迷霧。
“女人們站在政壇上發聲的權利。”春啟明擲地有聲地說,“我有木倉,我有錢。”哪怕是點石成金得來的。
“我為什麼不可以發聲!”
攻占巴士底獄之後的法蘭西的《人權宣言》并沒有提及婦女的權利,她們依舊不被看作是獨立的個體。
如果不是歌劇魅影作中間人牽線搭橋,春啟明的店鋪作坊都開不起來。
咯咯咯,芳汀發覺自己的上下牙齒在打顫,害怕嗎?不,是終于來了。
從去年冬天開始,從第一間店鋪開業開始,從聘用第一個女夥計開始,有種不甘心在芳汀的心裡蔓延——為什麼在一開始就發現這條路呢?女人也能獨立的路。
好像所有人都在隐瞞女人,這個世界上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靠自己。
芳汀痛恨過去天真的自己,痛恨輕易相信了男人的自己,那時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去找份紡織女工的工作似乎是她能夠夠得着的唯一出路了。
如果沒有安娜的幫助,她看不到更多東西,一個小小的波折,或許就會讓她淪落到低谷——芳汀協助管理的店鋪和各類作坊都有伸手幫助差一步就要跌落的女性的舉措。
“要我做什麼嗎?”芳汀聽見自己開口,“安娜你教珂賽特,教我擁有獨立思想,是想要我們做什麼?”
“我想要你們擁有自己,去發出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