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做姐姐的不在場證明。”林道英接着說。
樸寒星這下真的被他震住了,她歪過頭,今晚第二次正兒八經看面前的男孩。1617的年紀,一直是公司團隊裡的忙内,所有人印象中的單純少年。
單純少年,真的單純嗎?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樸寒星一字一頓問他。
“姐姐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林道英看着樸寒星。
樸寒星注視着眼前的男孩,狹小的房間裡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她看着對方圓溜溜的大眼睛,突然笑了。她一笑,林道英也跟着笑起來。
地上那個死人的呻吟聲更大了。
林道英問:“怎麼辦?要送他去醫院嗎?”
“讓他多活幾天吧。”
這晚之後,樸寒星和林道英之間,有什麼不一樣了。
這晚之後,樸寒星和闵松月之間,也有什麼不一樣了。
又一次的陪夜後,樸寒星困頓地坐在醫院食堂吃早飯。開始漸漸減少的闵松月的愛意,被新出現的林道英的愛意取代補充,那真誠的少年愛,确實珍貴得閃閃發光。
這時候,有人主動過來搭讪。
一個“溫暖”的姐姐,像極了她身邊的金淑華。同樣也是病人家屬,跟樸寒星有着同病相憐的處境。就差了那麼一點,樸寒星就被騙過去了。可惜的是,對面的姐姐似乎太相信她的組織她的神,所以要迫不及待地介紹給她。
被溫柔的姐姐用她虔誠又清澈的眼神注視着,告訴你,我懂你所有的痛苦,你的困難我都可以幫你。除了樸寒星這種鐵石心腸,誰又會不心動呢。
“我要去打工了。”聽完姐姐的關懷,樸寒星笑着說道,收下姐姐遞過來的小冊子。
姐姐熱忱地對她說:“不管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說。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神也會幫你的。”
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神,也會,幫你的。
樸寒星把這兩句話,拆開來,她看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那是一個鋪滿了鮮花光明的陷阱。還是“神”的旨意呢。
似乎總是在深夜跟闵松月相見。
疲憊了一天,樸寒星拖着困倦的身體走回屋塔房。
沿着水泥樓梯一步一步向上,有一雙熟悉的腳站在她面前。
“來了?”樸寒星依舊如故。
闵松月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為什麼騙我?”
疲憊塞滿了樸寒星的腦子,她一時轉不過彎來。“什麼?”
他想起了什麼,捏緊拳頭,手上的青筋乍現,但轉瞬又用盡力氣一般洩了氣:“你那天為什麼那麼說話?為什麼要騙我?”
“沒騙你,我當時确實想殺了他。”少女漫不經心地捋了捋烏黑的長直發。
“可你沒有。”闵松月突然有種力不從心,他真不該來這裡。
“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當然是因為我在大馬路上看到那個醉醺醺的男人還好好活着。你把我當成傻瓜一樣戲弄,有意思嗎你?”不滿終于沖口而出。
破舊的樓梯燈,不停地閃爍。忽明忽暗的燈光打在兩個人臉上,明明那麼近的距離,卻彼此都看不清。
似乎過了很久,樸寒星才歎息了一聲:“松月啊,你就快出道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也知道你想要什麼。所以,在我解決我的麻煩之前,我們都不要再見面了。
有些話,我不說,但我知道你懂。
闵松月僵住。“會好起來的,人,總不可能一輩子這麼倒黴的。”
“誰知道呢?中國有句老話,叫麻繩偏挑細處斷。老天爺有時候也欺軟怕硬呢。”樸寒星從他身邊經過往上走。
闵松月終于主動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去做藝人吧,沒有一家藝人公司會拒絕你這樣的外貌的。隻要簽了約,他們總會護着你的。”
這世上哪裡來那麼多美好的事情呢,貧窮又美貌的少女,真的會有那麼多的康莊大道等着她嗎?
樸寒星笑着抽出手:“我會的,隻是我等不了那麼久的出道時間,所以會走别的路的。别擔心我啦。”
闵松月帶着祈求一般:“好好活着,别做傻事。”
樸寒星突然捏住他的左手腕:“你也好好活着。”
闵松月艱難地扯動嘴角,他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樸寒星站在高他一節的台階上,輕輕摟過闵松月的脖頸,靠上去。
在他耳邊說道:“松月啊,我不想死了,我們都好好活着吧。”
“我們,在更好的地方,見面吧。”
喟歎在首爾寂靜的夜裡變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樸寒星洗完澡,慢慢擦拭長發。
“闵松月的愛意增長了好大一節呢。原來這家夥喜歡虐戀。”系統美滋滋道。
“那就好,你先攢着吧。”
系統:“你終于上道了。不過,要做你想做的事情,還不夠哦。什麼時候吃掉林道英啊?”
“不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