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了,但我依舊是系統的傀儡。或許有一天我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樸寒星的眼睛裡有無數的悲傷。“如果我消失了……我希望這個世界上起碼有一個人可以記得我。”
闵松月的眼睛模糊了,他咬緊牙關,希望自己的眼淚不要掉下來。“為什麼是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
“因為……你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挂念。”樸寒星歎息道。
闵松月心裡酸楚地快要死掉:“不能求求它嗎?讓它放過你?”
樸寒星眸子冰冷:“它不會放過我的,它在我身上投入得太多了。我的皮囊,我的能力,都是它賦予的。”
“你?”闵松月看着樸寒星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怪不得她從來不以自己的外貌驕傲,怪不得她從來不想當明星。原來是因為她一直覺得那不是自己的東西。
“你想的沒錯,我原本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孩,是系統日複一日的刀削斧鑿讓我變成了今天的樣子。”樸寒星用手觸摸自己完美的臉龐,然後展開放在他面前。笑着說:“這上面都是血呢,松月。”
他們熱愛的着迷的,其實是我日複一日無法愈合的傷口。
闵松月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眼前,仿佛也想看到她描述的血液,終于忍耐不住一把将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原來他隻是片面地感受過她的痛苦,但卻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她。哪怕一絲一毫!
良久,他才顫抖着聲音問:“我能為你做什麼?”
“記住我的名字,不要忘記我。”
“你是松間月,我是江上雪。”
“我叫江雪。”
12個小時很短,短到隻能匆匆告别。樸寒星如同平時做的那樣,回到了她的公寓,慢慢擦洗着長發。系統比預料得還要早一點出現。
樸寒星随口問:“回來了。”
系統:“恩。”
明明是一如往常的電子音,樸寒星卻還是從中聽出了一些與衆不同。
系統似乎也感覺到了,它主動問:“今天和李道榮的約會怎麼樣?”
樸寒星故意說:“還不錯吧,不過徐玄雨好像是生病了,隻唱了幾首歌就撐不住下台了。後來放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視頻。一個病老頭子,沒什麼特别的。”
“……”系統語塞:“那個是韓國最大宗教的首領吧。”
“是嗎?但是我說他是病老頭也沒錯啊,我看他那樣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樸寒星故意用一種不屑的語氣說着。“也不知道這種人為什麼還有人信他,他現在還能做什麼?走兩步都不行。”
系統難得的遲疑了,“也不能這麼說吧。他那麼有錢,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醫療和服務,他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隻要動動腦子就行了。”
“唉,你是系統,不明白衰老對于一個活着的人類來說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什麼?”
樸寒星吹幹頭發,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你可以去養老院裡看看那些真正的老年人是什麼樣的,雖然他有錢可以享受最好的服務,但是老了後的狀态和其他人并沒有什麼區别。說不定哪天他就腦子糊塗,半邊僵硬,屎尿不知了。”
“什麼?”系統聽到這裡也是語氣不愉。
“不信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又不會騙你。衰老,是不可逆的。”
樸寒星圖窮匕見:“對了,他應該有不少孩子的吧,所以也不怕啊,挑一個最優秀的接班就好了。也不是非他不可吧。他,又有什麼不可替代呢。”
“對了,系統。”系統一直不出聲,樸寒星也不知道它是開小差,還是真的跑去敬老院看看老年人的真實狀态。
“今天汪清跟我聯系了,她幫我成立的那個組織現在也有模有樣的了,她讓我看看什麼時候去給信徒們顯靈一下,你覺得怎麼樣?”
“恩?你願意做了?”系統有點驚喜,怎麼樸寒星突然開竅了。
樸寒星笑了:“今天,突然覺得做神很有趣呢。試一試,也未嘗不可啊。反正路已經在腳下了,不走也未免太不識相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