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裡的大學生活跟想象中的有太大差别了，這導緻江雪現在頗有些心不在焉。她歪在後車座上吩咐道：“送我回清潭洞。”這是自然教名下的一處房産。

李道榮的目光透過後視鏡欲言又止，很顯然他想把她送到她之前住的李家酒店，這樣好方便他跟她接觸。不過很顯然，對方并沒有給他靠近的機會。

江雪冰冷的眸光刷過他投來的視線，淺淺一笑：“這世上可從來沒有犯了錯卻不用受懲罰的好事。”

聽到這話，李道榮梗在心裡的一口氣終于卸下來，能說出來就是好事。他點頭道：“不管什麼懲罰我都會接受的。”

車子停在路邊，江雪從兜裡翻出一張金淑華的名片遞過去，“她最近可能會需要一些你的幫忙。”說完也不等李道榮反應，就施施然離開。

此時宅邸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裡面跑出來一個身穿管家衣服的人，他上前默不作聲地領着江雪進了門。

李道榮瞥了眼關上的大門，若有所思地離開，等他一進到李家客廳，就被等在那裡的李勳建攔住了腳步，“回來了？怎麼樣？”

李道榮恭敬道：“比最差的情況好，比最好的情況差。”

李勳建不以為意地說：“加把勁，比起其他人來說，她其實還是更願意相信你的。”

李道榮心裡有點膩味，腦子裡浮現出樸寒星消失的時候，他強硬地駁回自己的意見決定兩頭買保險的樣子。“我知道了。”

相比平時的穩健，今天的李勳建似乎有一些急躁。又問了一句：“你覺得要多長時間才能再次獲得她的信任？”

聽到這裡，李道榮要是還毫無知覺，那就真的愧對他這麼多年受到的教育了。“您到底要做什麼？”

“你不是也聽到好幾個人說那天的全過程了嗎？神的話，肯定不止可以做到那些。”李勳建面上淡淡的，但心裡卻一片火熱。如果她能做到信徒們說的那個地步，那麼其他的呢？應該也可以的吧。

李道榮立刻了悟：“有人許諾了你什麼？他要什麼？”

“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位生病的美國議員，如果李家能得到他的支持，我們在美國将一往無前。”李勳建眼中精芒閃爍。

原來如此！李道榮卻是沒覺得樸寒星做不到，隻是他想起樸寒星看向他時毫無波瀾的眼神，仿佛他已經不再享有她座下狗的特權。心裡就不禁有些慌，卻也知道跟他父親是說不了什麼。畢竟李勳建是個隻要結果的人。

“怎麼了？”李勳建察覺到他的遲疑。

“……沒什麼，隻是不管我們現在有什麼打算，前提都是必須重新得到她的信任。”李道榮：“我會看着辦的！”

“我相信你。”李勳建一副慈父的樣子，“去見見你媽再休息吧。”

沒過幾天金淑華就迫不及待打來電話，語氣裡有着不同尋常的嚴肅。“我們昨天進了一個網站，發現裡面的很多視頻比你之前說的還要惡劣很多倍。”

江雪明知故問：“是嗎？你們發現了什麼？”

“各種各樣的偷拍，很多從視角分析毫無疑問是熟人偷拍的，甚至有可能是親屬。不僅僅韓國有，中國日本東南亞都有。”金淑華一口氣說完，她難以置信：“這些人到底為什麼做這些？就為了錢？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說到最後，她幾乎有些崩潰。因為誰也不能肯定，那視頻庫裡會不會有自己的臉。她幾乎不敢相信，竟然每天都有女性被這麼堂而皇之地投放到黃色網站上。

“誰知道呢。”聽出她們還沒有把最惡劣最狠毒的視頻挖掘出來，江雪的表現有些冷靜過頭，“可能這世上的男人都半斤八兩吧。”

“你别這麼悲觀！”金淑華急忙打住她的話頭，“這世上還是有正常男人的……比如，比如我爸。”

“恩，你說得對。”江雪連忙安慰。

金淑華有些左右為難：“不過，就這幾天的功夫，又有不少□□視頻被上傳。幾乎每個小時都有女性被侵權，這真的太可怕了。而且這不僅僅發生在首爾，其他地區也是一樣。”

“你想怎麼做？”

“我聯系了電視台的前輩，不過她那裡有一些疑慮。她上司并不認為這會是一起全國性的事件，他覺得這隻是個别變态的行為。我們現在也不敢輕易把底牌搬出來，不然到時候網站隐藏，再要找出來可不容易。”

江雪想了想：“我來幫你推一下吧。”

金淑華：“你怎麼推？”

“你忘了，我可是網紅來的，隻要在頻道裡随口提一句，讓女性們都警惕起來，估計到時候會有不少意外發現的。”

“你公司……”

“沒關系，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做主的。”江雪說道：“放心吧，就按我說的來。”

當天，江雪久違地在自己的頻道上開了直播。這幾天網上關于她的讨論集中在消失的幾個月去了哪裡？是不是打胎了？以及她和李道榮的關系是否還在繼續？

沒一會兒，她的直播頻道就被吃瓜群衆站滿了。江雪專心緻志地對着鏡頭化妝，絲毫沒管那已經翻上天的留言。

“哇，真是自大啊，第一次見直播一句話也不說的呢。”

“我也覺得她很沒禮貌，不過先回答我，她是不是又變漂亮了？”

“沒錯，她又進化了。她其實不是人吧，是妖精吧？”

“難不成她消失的這段時間是去修複五官了？”

“拜托了，就算黑也得找準方向。怎麼有人黑她是整容的啊，她的幼年照片網上有一堆呢。”

“哦，不是整容，所以跟網上說的那樣是去打胎了？”

“哇，真的說出來了麼！”